柴韫给了赌坊伙计一块碎银子,问他可认识这两人。
伙计撇嘴:“谁知道哪来的乡巴佬。”
就因为这乡巴佬三个字,柴韫就栽了,一栽就是一千两加五百两。
如果他知道这两个老家伙在卖肉的,而且还是西安城里最有名的卖肉的,他打死也不会招惹他们。
试问哪个在街上混了半辈子的老家伙不会推牌九呢?
他是上当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两个老东西合伙做局骗了他。
难怪白老头不怕他顿顿吃肉,这两家子就是卖肉,他们三人来了,刚好可以帮他们打发那些卖不完的牛肉羊肉。
柴韫心里苦,有苦说不出。
姓白的说话算数,不但给他们两间屋子,而且还有个小院。
虽说小院光秃秃连根草都没有,但是足够宽敞,打完一套拳没问题。
当天晚上,主仆三人就在小院子里住下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来得匆忙,加之以为来了就有饭吃,所以刚煮的饭、白面馍外加没吃完的腊牛肉全都留在破庙里了,三个人里除了柴韫吃个半饱,阿大和阿小粒米未沾。
主仆三人一边按着肚子,一边大口喝水。
屋里的墙壁刷得雪白,家什看上去简单朴素,但是用料都不差,有间屋子里甚至还有个博古架,上面放着几十本破破烂烂的旧书,带他们来的管事再三叮嘱,这些书是暂时放在这里的,书是登记在册的,全都是古书,他们不要把书弄坏弄丢,每本作价十两,照价赔偿。
阿大和阿小指着那一架子书骂了一盏茶的功夫,算是给自家少爷出了气。
柴韫没理他们,四脚拉叉躺到大床上,被褥枕头虽然是粗布的,但是簇新,还带着库房里特有的味道。
自从住进破庙里,柴韫还是头回躺在床上,更别说还有被褥枕头了。
他躺下就不想起来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原本他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好好想一想,可是上下眼皮不听使唤,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自家老爹拿着鞭子追着打,从京城追到西安,他跪下求饶,老爹抽了两鞭子就走了,临走留下两条大狗盯着他。
那两条大狗张着血盆大嘴看着他,随时都要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柴韫一声惨叫惊醒过来,看着屋里的摆设,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肚子里传来轰鸣声,睡着了才不饿,现在他醒了,比昨晚更饿了。
“阿大,阿小!”
柴韫喊了两声,才想起来那俩货应该是在另一间屋子里,不对,在另一间屋子也能听到他的喊声啊。
该不会是被那两个老东西给害了吧。
柴韫跳下床来去了隔壁。
屋门敞开着,晨曦中那俩货睡得香甜,如同两头傻猪。
柴韫看看天色,天已蒙蒙亮了。
晚饭没赶上,早饭该有了吧。
柴韫走过去,抬腿一人一脚。
“快去,给少爷取饭去,少爷还要去上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