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家和歆贵妃的反应来看,他们必定是知道先太子被害之前已将孩子送走。
眼下,只等姜振新一句话了。
两口子驾车离开去接明凤的路上,孟祌有些心不在焉。
沉落田道:“大祌哥哥,你不是不在意过去的身份吗?”
昨晚他那番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即便他本出身皇家,也只求未来日子安稳,家人安康。
孟祌眉间现出褶皱,道:“回家后,我想跟叔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件事。”
沉落田挑眉:“你想做啥?为了让他赴程大人的约?”
不待他回答,她又问道:“说起来,程大人为何要约见叔呢?你当时怎么也不问问。”
“我并未细想,只当他们是旧识想叙叙旧。”
若非如此,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程大人若真不顾及姜家的意愿,直接进村就能见到人了,何必郑重其事的邀请。
孟祌庆幸道:“何其幸运遇上的是程家。”
沉落田道:“既然如此,你的确应该跟叔好好说说。”
孟祌默了半晌,看她一眼道:“娘子,我是想,把那宝贝送走。”
她不惊讶,只是有些苦恼。
“怎么送?”
孟祌道:“给程家,那样程家也算立了一功了。”
沉落田思忖道:“只要叔一日不承认,你的身份也只会处在未经证实的状态,一旦东西送出去,就藏不住了。”
心照不宣也还有转圜的余地,更不会惊动京城的人。
有了玉玺就不一样了,是功劳还是祸患还难说。
孟祌在山里做了二十年的庄户,如今是猎户,血脉尊贵又如何?
除非他奋起反抗打江山,运气好的话多年后兴许能位高权重,否则哪有那么容易恢复身份。
孟祌岂会不知她的担忧,却道:“交出玉玺,萧十一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了,动乱也能早些结束。”
沉落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那东西拿在手上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扔出去,也好避免更多人遭受动乱之苦?”
孟祌点头道:“虽说动乱主要在京城,但……”
他瞥了眼自家娘子,咳了一声才道:“看戏时曾听过一句台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至于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京城自顾不暇,其他拥兵自重的藩王能安分才怪。
沉落田民女一个,温饱问题刚解决,也不想太忧国忧民了,但也觉得他所思所想甚是合理。
“这是大事,是该好好同叔说一说,免得不声不响将宝贝送走,改日他得知了气得吐血。”
孟祌忽然笑了:“吐血不是还有你吗?”
“我能身病治不了心病啊!”
正说着,两人已驾车来到玉石加工坊门口。
沉落田询问里头的工头后,发现明凤早已离开。
孟祌浓眉紧促:“咱们约好了申时末来接她,这会儿并未超时,她怎么会先行离开?”
两口子正商量着在城里找找,刚转身却见一名小男孩从对面摊子走过来伸出一张纸。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大祌哥?”
沉落田原本正担忧,听了男孩的话不由轻笑出声。
“他都还没回答你,你就把东西交给他?”
孟祌见她边说边接纸张,也道:“我都没回答他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你就接纸条啊?”
刚说完却见沉落田脸色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