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文自得地笑笑,道:“不必去外面请师傅,我教你便可!”
侍剑半是崇敬半是怀疑地看着他,难以置信这个师爷一样的人竟是文武双全。
侍剑既学文又学武,还要善尽书僮、小厮与兼职丫环的职责,时间安排得比石越还紧凑。在石越提出《青苗法改良》的建议后,石越时常被中书省和皇帝召去议事,侍剑不能跟进去,他便在身上带一本书,一面等石越出来一边读书,后来渐渐养成习惯,走哪儿身上都会带一本书,每当石越不需要他在跟前伺候时,他便拿出来读,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寻机问李丁文或石越;有时候石越出门没带他,他便留在家中练武练箭。他修文习武如此勤奋,却丝毫未疏忽自己本身的职责,连李丁文那样挑剔的人也暗暗称赞,觉得石越当初留下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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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这个小书僮,简直是无比英明的决定;而这个小书僮跟了石越,也是他莫大的运气,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侍剑忙碌并快乐着,他知道自己习武的进境都十分不错,因为他在石越和李丁文的脸上看到了赞许,他相信: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公子身边的第一红人非他莫属——当然,他是指家仆当中的第一红人,那位李先生就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等将来公子官做大了,说不定还会来更厉害的张先生、王先生什么的。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侍剑高了一些、壮了一些。石府中又增加了几个家丁仆从,这是石安向李丁文请示后买下的,石越知道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说什么。
让侍剑高兴的是,新来几个家丁小厮都远不如他,对他的地位不构成任何威胁,他有时会看到李丁文对伺候自己的小厮大皱眉头,后来李丁文又想通过桑家从大叔那里买几个伶俐的,可大叔那里能脱手的几个孩子都订出去了,余下的年龄还小,受的训练也还不够,大叔不肯砸了自己招牌,让李丁文再等三五年,李丁文只能无可奈何地下了订金,眼巴巴等着。
在这种情况下,李丁文对侍剑加倍重视,他对下人一向是爱理不理的,唯独会对侍剑多说几句话,指点一下文章箭术,石桑两府下人无一不知侍剑是石越、李丁文面前的第一红人,对侍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连桑来福跟侍剑说话时也是客客气气的,更不用说石府下人。好在侍剑也不会恃宠生傲,仍是一如既往地谦逊有礼,并不会让他们过于嫉恨。
这样一个有才有貌温和亲切又前途无量的书僮,自然是丫头们心中的如意郎君、岳父岳母们心中的上佳女婿,在侍剑毫无察觉之时,他已成为桑家众多丫环、以及两府那些家有女儿的家丁仆妇觊觎与讨好的对像了,在这些人中,以石安夫妇最为积极。
安大娘虽然忠厚,但也并非不知道为女儿打算,从桑府到石府,两口子对两府家仆知之甚详,合计来合计去,没一个比得上侍剑的——他们看中的倒不是侍剑前途无量,而是侍剑踏实不虚浮、温和不暴躁的品性,再说,如果女儿嫁给侍剑,他们与女儿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只是两口子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侍剑这个乘龙快婿收入自己家中,好在他们儿子给出了个主意,让安大娘托侍剑捎点什么东西或传句话给她女儿,只要侍剑与阿菡见上几面,凭阿菡的样貌和聪明,多半便能打动侍剑,若不能,那也是天意。他们却不知道侍剑早已见过了阿菡,还被一通玩笑激得不敢再见阿菡。
安大娘找侍剑捎东西时,侍剑并未深想安大娘的意图,他只是不愿留下更多口实,给人取笑也就罢了,但若流言传到公子耳中,公子会不会误解自己行为不端?!公子一向洁身自好,梳头、更衣、沐浴等一应贴身琐事都是自己打理,不容旁人近身,只怕也容不下自己的书僮和哪个丫环牵扯不清。想到这些,他便不大情愿,可安大娘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当安大娘板起面孔时,他也只好从命了——当然,答应了帮着传话捎东西,不代表他就会去见阿菡,到了桑府后,他找了一个在外间侍候的粗使丫头把东西递进去,以后几次都是如此,阿菡渐渐察觉侍剑在回避她,恼羞成怒。唯安大娘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侍剑每次帮她传话,都会与女儿见面,乐呵呵地等着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