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居正当场提出了反驳意见,说什么严家父子作恶多端,要********……老赵险些当成就翻脸了。
别看大家都是徐阶的学生,可是老夫中进士的时候,你张居正还是个小娃娃呢!竟敢反驳我的意见,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从张居正的言语之中,透露出的狠辣暴戾,也让老夫子担忧。
如此人物,能继承心学吗?
不论是当初的救援之恩,还是这些年所作所为,赵贞吉都坚定支持唐毅继承徐阶的地位,成为心学下一代的掌门人。
偏偏徐阶大力栽培张居正,辅佐他上位的意图明显,老赵对徐阶心中很不满。尤其是前些日子,徐阶还送来了密信,告诉赵贞吉,查严讷的案子,不要牵连到张居正,要保护他。
“哼,师相真是昏了头,张居正搅凤搅雨,弄得心学大乱,还要护着他,真是岂有此理!”
毛恺倒是不这么看,“大洲兄,张居正是徐阁老着力培养的继承人,官场上不是秘密,如果牵连到张居正,徐阁老最少也是教导不严,是要上书请辞的。你说,眼下朝廷能离得开徐阁老吗?”
赵贞吉挑了挑眉头,也无话可说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站在徐阶一边的,半晌,长叹口气,“凭着良心做事吧,没有证据罢了,要是真让我抓到了铁证,少不得拼着忤逆师相,我也要给姓张的一点好瞧!”
……
三位老大人在通州短暂停留,立刻进京。
圣旨早已经下了,赵贞吉接替左都御史,朱衡接掌刑部,毛恺去了大理寺。由三位素清名的老臣组成三法司,其中两位还是出自东南,显然这个配置是足以说服天下人的。
原本的三法司几位大臣,由于牵连案子,都暂时停职,在府中等待调查。
赵贞吉等人都是干吏,接手之后,立刻调阅案卷,查核情况,当他们看到如何刑讯俞大猷的时候,简直气疯了。
断手指,断脚趾!
那可是武将啊,指着一身的功夫,冲杀疆场。
废了手指脚趾,岂不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丧心病狂!畜生不如!
三位老大人立刻下令,把严讷提到大堂之上,进行审讯,事到如今,什么叫大学士的面皮,还是公道最重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都要为自己的罪孽负责!
衙役拖着严讷到了大堂,还算不错,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刚刚坐下,赵贞吉就迫不及待。
啪!
一拍惊堂木,怒斥道:“严讷,你身为大学士,私设刑堂,陷害忠良,知法犯法,你可知罪吗?”
这些日子下来,严讷满头的头发都白了,脸上瘦的没了人模样,好像漏气的气球,皱纹堆累,老年斑遍布,竟然比起实际年龄老了不下二十岁。
他早就知道,是死路一条。
“知罪。”他一点都不想负隅顽抗,只要赶快结束煎熬就好了。
“你还有什么多少同伙?”
严讷愣了一下,朱衡又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讲!”
“是,右都御史王廷,是他帮着我找到了御史韩丘。”
“光是这两个人吗?没有别的?”赵贞吉又追问道。
严讷迟疑一下,突然眼珠通红,挣扎着站起,狂叫道:“还有,你们问,我就什么都说了。是翰林学士张居正,他给我出主意,又提供给我证据,让我把证据交给御史陈聊芳,由他上书弹劾俞大猷,又是他帮我筹划,经过三法司批准,秘密抓人,更是他告诉我唐毅回京,要先撬开俞大猷的嘴巴……是他,都是他,都是张居正害得我!”
严讷疯狂叫嚷,声嘶力竭,赵贞吉脸色铁青,他早就听说张居正在里面搞鬼,总算是确认了。如此小人,怎么配留在朝堂,赵贞吉正要发作,毛恺却插话了。
“严讷,你身为大学士,并非街头泼妇,你既然指认张居正,可有证据?”
一句话,把严讷问得哑口无言。
从头到尾,张居正只是口头和严讷筹划,真正的事情一点没有参与,他手上连一片纸,一个字都没有,光凭着一个身败名裂的罪人,就想指认裕王老师,翰林学士,实在是难以服众。
张居正大可以否认,推得一干二净。可是非公道,自有人心。严讷做官多年,以平庸无能著称,以他的本事,无法筹划这么大的行动,张居正一定是他的狗头军师。
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人相信就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