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一个面容粗犷,约莫三十来岁的精干汉子。
“咦,这不是王大海么?”有人认识领头的精干汉子,不由诧异道。
“王大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又有人高声询问王大海。
但王大海沉默不理,只顾埋头往前疾走,他身后的一大群人也是大都面带激愤。
以王大海领头的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正在对峙而立的陶知谦和陆平月等人自然注意到了。
陆平月在春意县定居十多年,顿时认出那一群人中的几人,正是住在他家附近的几个渔民。他心下只是略一思考,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冷笑,朝陶知谦说道:“看你做的好事,现在一定是有人在海上丧命,这些渔民来找你问罪来了,看你这回还能说出什么来。”
说着,陆平月又冷冷瞥了朱清一眼。
朱清神情中不觉现出几分紧张,但陶知谦依旧是神态自若。
陆平月冷笑不已,在他看来,陶知谦这分明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很快,这两百多个人就走到了衙门口的台阶前,人人神情激动地看着台阶上的陶知谦等人。
“不知谁是陶知谦,陶公子?”王大海出声问道。
陶知谦不理朱清朝他连连使着眼色,坦然答道:“我就是陶知谦。”
陶知谦话音刚落,却见王大海竟是“扑腾”朝他跪了下来,在他身后的两百多人,无论男女老少,也紧跟着齐刷刷跪倒一大片。
“多谢陶公子的活命之恩……”王大海等人眼含激动,高声呼道。
陆平月的冷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身后的众书生,远处围观的普通居民,包括朱清等县衙人员,无不是呆若木雕。
以王大海为首的一群人突如其来向陶知谦跪倒,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也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陶知谦本来神情自若,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慌神,连忙快步走下台阶,扶起王大海等人。
但两百多个人,陶知谦一时之间又哪里扶得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请大家好好说就是,这岂不是折煞我了……”但不管陶知谦怎么说,这一群人却没有人起身,就连陶知谦扶起的那些人,等他手一离开,又重新跪了下来。
跪倒的人群中不但有妇女手中抱着的婴儿,还有满头苍山白发的老人,甚至都达到陶知谦爷爷那一辈的年纪。
陶知谦这一世的真实年龄,甚至还不到十六岁,他自觉承受不起,不禁急得额头冒汗。
幸好为首的王大海看出了陶知谦的为难,起身朝身后大声道:“不要让陶公子为难了,我们大伙起身吧……”
有了王大海的话,这一大片跪倒的人群才犹豫着陆续站了起来,陶知谦也终于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