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择一脚踢到阿张的肩上,阿张一个仰倒,却仍是闭口不言。
“你有想过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吗?跟你交好的那几个,只要是从府里出去的,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可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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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曾想到,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个好兄弟?!而你只要将背后之人交代出来,大家都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阿张的眼里满是痛苦挣扎,眼泪从这个早已及冠的男子眼里滚滚落下,“小的不能……那人掳走了家中老母,还说只要发现有人在寻就要将母亲杀了,所以小的迟迟不敢告诉您,年前主子想让小的成家,可是小的想着自个儿已然身不由己,这才推拒了。这些日子看着府里的处境,小的心里头如受炙烤,只盼着主子能给一个痛快!”
看着阿张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易择闭了闭眼,神色有些哀伤,良久才睁开道,“罢了。你那日下的药呢?若是能解开那药的奥秘,就能戳穿天师的把戏了,你也不用交代背后之人。如何?”
阿张一听,收了眼泪,连连点头,“小的这就拿给您看,小的担心那药会损伤主子的身体,所以只下了那人给的药量的一半。”
那药果然还在府里……
阿张正要回去,却突然想起,若是主子研究出了这药的奥秘并以此揭发天师,那么那人自然也就知道是自己将药交出去的,只怕会当他已经供出来了,到时他的母亲……
易择见他站定不动,却不管他,唤了身边的人,“去,搜他的房间,将那些可疑的瓷瓶药包全部交给我。”
阿张艰难地转过身,怔怔地盯着地面,“主子……”
易择淡淡地看他一眼,“在你下毒之时,我们的主仆情分已经尽了。方才作出不忍心的样子只不过是方便套话罢了。”
阿张难以置信地抬眼,木木地后退了半步,又听他的主子道,“还是说,你觉得在我的心里头,你母亲的命比我易择的妻儿更重要,比我易府上上下下都要重要?”
说完这句,易择便掀袍迈过门槛,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晚间的时候,闻昭房里进了一个人,瞧身形是个女子。
“姑娘,这是在下抓到的可疑之人。”那个女子说着就从一边揪过来一人,手脚俱被缚住,嘴也被堵上了,正“呜呜呜”地挣扎。
“她做了什么?”
“四处散布姑娘想做太子妃的谣言,白日那个丫鬟也是听她所说。”
“还有没有别的?”
“其他的……就没见到了。”
闻昭觉得不够,这样的谣言根本不至于将他们治罪,定当有旁的证据。
“在下将她处理了,您看如何?”
这个嬷嬷听到这句话立时瞪大眼,“呜呜呜”地挣扎地更厉害,眼里满是求饶的意味。
闻昭起身走近她,温和相询,“是不是觉得为皇上办事更体面些?”
嬷嬷睁大眼有些不解地看她,随即陡然反应过来那群逼她的人是皇上派来的,吓得冷汗直流。
闻昭见状便将案上的纸笔递给她,“有什么冤情的,都写下来。你应当知晓,我向来宽容,还没有处死过下人。所以不想在你这里开先例。”
嬷嬷颤着手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迫”字。
“如何逼你的?是不是有黑衣人到我们府里了,你若不照着办,就有性命之忧?”
嬷嬷连连点头,眼里渗出泪来,又写下一个“毒”字。
闻昭叹了口气,“自你中毒起,这条命就不是你的了。”
嬷嬷以为姑娘在同情她,趁机在纸上写下“饶命”。闻昭却懒懒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便收回视线,“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好好为他们办事,都没有命活了,这个道理你想不出来?皇上的暗卫怎么可能折返回来专程给你递解药,死无对证岂不是更好?”
嬷嬷眼里的光在这一刹那黯淡下来。
“你若是还知道点别的什么,说出来我或许会善待你的家人。比如……”闻昭边说着边从案上拿过一本册子,翻了几页道,“比如城西糕点铺子的账房,还有祖母那边的二等丫鬟银盏。”
嬷嬷睁大眼,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姑娘竟然将她们这些下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可是那群黑衣人怎么可能告诉她其余的事情。
嬷嬷垂下眼,极力地从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搜刮出异样的地方来。突然,嬷嬷抬起头,眼里激动地冒出光来,好不容易握稳了手中的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春澜院中央石桌后的大树底下……”
闻昭看着费力,对她道,“等会儿不许大叫,不然她的剑能快过你的喊声。”见嬷嬷连连点头,这才扯下她口中的粗布帕子。
嬷嬷来不及活动下巴,连忙道,“奴婢见到有人往那棵大树底下埋了东西,还想着寻了机会挖出来看看的。”
闻昭若有所思地点头,物证么……
不管她说的有无用处,大抵都是她所能想到的全部了。
“若是你回去能安安分分的,或许还能好好地度过余日。”
嬷嬷怔怔地点头,随即看了眼闻昭案上的册子又眼含希冀地看向闻昭。
“你放心吧,我自会妥善安置他们,毕竟你的丈夫还可以往上做个掌柜,你女儿也还可以晋个一等。”这样就不怕这嬷嬷再作妖了。
嬷嬷心下大定,缓缓扯出一个笑来,轻松又惆怅。
这时,那个将嬷嬷抓过来的女子才带着嬷嬷退出房间。这人正是陆然送来帮助闻昭的,只说自己姓姬,话少得可怜,不过从她走出去的步子却看得出来功夫相当不错。
而陆然此时正在太子书房里头。他今日仍是先从密道去往飞来楼,再到太子府中的,只是飞来楼出了事又在重修二楼,客人便少得可怜,人少了掩护也少,一路过来都须得更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