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让李济民叹了口气,给侄孙女留面子是他的意思。她这话让李安低下了头,他意识到堂姐是在说谁为难。
李瑶的话仍然在继续:“我早想揭了你画皮了!我是嫉妒你虚伪,还是嫉妒你霸道小心眼,还是嫉妒你自私又阴暗,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你愿意受着男子追捧,受着旁人喜欢,你愿意当旁人眼里的解语花,大好人,那是你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相干?我是我,你是你,你给我搞清楚!
我和你即做不了好姐妹,也做不了好朋友,你也不要费尽心思地让人觉得我给你难堪,让人觉得你可怜。你就离我远远的,我就是讨厌你,厌恶你,不想看到你!”
说完这些,她又冷然看向吴氏,话如打机关枪般的快,也非常地不客气:“你是长辈,也要做个长辈的样子。算计自己堂叔一家,占自己堂叔一家的便宜算什么长辈。你既然怨怪我家祖父连累你,你和你丈夫和离也好,劝着你丈夫脱离李氏宗族也罢。你看你如此做了后,当今会不会不让你流放!你看你如此做了后,没了宗族依仗庇护,堂叔带着你这一家子会不会有好日子过,堂弟以后会不会有个好前程!
一直享受依仗宗族和堂叔的照顾,出了事情后不仅不帮忙,还带着理直气壮的怨怪,还想随时随地利用堂叔的愧疚,使得自家得利。这样也罢,谁让堂叔是我伯祖父的唯一遗孤,谁让堂叔是我祖父的唯一侄儿呢!
你以为没有朝廷关系网的一个孤零零的读书人,寒窗十年苦读,入仕后就能直跃龙门吗?不是我祖父的照应,堂叔能在小县城安稳坐上多年知县不被人针对算计?堂叔能仕途安稳?
对,你或许还会说,堂叔被祖父牵连,初入仕途只做了一个小知县。你或许还会说,堂叔自己也很努力。堂叔的努力我不否认,那么我问你,每年大泰举人试后,又有多少人在那里等着求官,又有多少人拿着银子好处,托着关系在那里等缺?”
她脸上那冷然挑眉的情态以及上述那话意里的讽刺明晃晃的,旁人除非眼瞎耳聋才会看不到。
可她话还在那里不带停地继续说着:“可你女儿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吗?因为私心,良心被狗吃了!觉得自己得不了好,旁人也不能得好;觉得自己就是香饽饽,谁都得让着她,爱护她。为此还要算计我!我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我欠她什么呢?若不相关性命也罢,临末了还把自家堂妹当做挡箭牌推出去送死。这可真是好姐妹啊!
我告诉你,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不相干的人,谁也不欠谁!宗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少在这里一边怨怪着我家,一边还占着我家的便宜。你和你那女儿都一样,自私又虚伪,歹毒又阴暗!”
她虽没明说堂叔坏话,但话意里也透露出了那么些隐晦意思。何况李鸣和是一家之主,说了吴氏,说了李瑗,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李鸣和自然也连带上了。
因着李瑗推了李瑶那一把,最终让两家关系走到了这一步。
李瑶这不管不顾、毫不留情面的话,撕开了一直以来两家都想要尽力维护的平和,揭开了两家一直以来私下里的龌龊,给了堂叔一家十足难堪,也让旁人看得她这受不得委屈,吃不得亏,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或许有的年长的人还会认为她不敬长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方谁都没得好!
可这时李瑶自己心里却终于舒展了。
她忍了很久,她想在不影响旁人的情况下自己舒心,也不想受旁人凭白算计。来到这异世,她惶恐忧虑过,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她想要把日子尽量过好了,她想要维护自己认定的家人,也想要结交真心的朋友,但却不接受虚伪不纯粹的关系。
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事留一线,这时在她这里似乎……并不适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