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何征听后神色大变,“你说当年是我师父将你救走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张绮凤冷笑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征的脸色一会儿黄一会儿白,此时他突然明白了师父当年,已经对他有了戒备之心,为了防止他背叛自己,便将自己一生有唯一可以掌握在他手中的把柄,握在了手中。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征苦涩的笑了起来,他一生都在想着如何在这官场之中混得如鱼得水,他将毕生的精力放在精研这权谋之术上,可是到最后他还是被宇文都给算计了。
那宇文都此时把自己叫来,与张绮凤相见,究竟是为了什么?何征想到这一层,突然感到头顶上已经是乌云压顶了----那宇文都这些年来,延迟处心积虑的要谋朝篡位,只怕自己也早就成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了。
想到此处,他刚刚开始柔软的内心,陡然之间又变得刚硬起来,他将这前前后后的利害关系自脑中过了一遍后,便已经拿定了主意。
“蕙夫人,如今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我何征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碰王爷的人。夫人如果今日只是想叙叙旧,那我何征奉陪,若有想有别的想法,只怕我何征恕难从命了。”何征的声音之中,透出一种刺骨的寒冷。
张绮凤听到何征的话语,很奇怪自己心中并不感到惊讶,此人的心狠手辣与心地的凉薄,她是早已领教过的。而眼前的何征,他说的话并没有错,自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二十年了她跟随着王爷,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她拥有了权力、地位与金钱,她还有什么可以问何征要的吗?
名分,是的,她还有为人妻的名分,至今无人可以给她。即使她开口问何征要,何征可以给他吗?他刚刚已经说了,自己是王爷的人,他什么都不会为自己做----张绮凤此时才知晓了,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可怜,可怜到身边没有一个爱她的人。
“我知道----我自己无论想要什么,都是徒劳的----只是何将军,你可否为我的孩子,做点什么?”张绮凤轻声的问道。
何征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望着张绮凤双眼之中流下的泪水,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
“孩子,我那可怜的孩子,她还从未见过你----”
张绮凤话还没有讲完,便被何征粗暴的打断了:“什么孩子,我没有孩子,我从未有过孩子。”
“可她是你的孩子----若不是你诱骗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会怀上她,你那恶毒的师父囚禁我之时,我想过很多的方法,想将她打掉,不想让她来到这人世间,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宇文都一定要让我将她生下来----你知道我那时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吗?何征,她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张绮凤痛哭失声,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将那孩子打掉,可是没有用,她一次次的被救了过来,自她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之时,她就再也没有自己选择生死的权力了,想到此处她对自己的一生感觉是那么的悲哀和无助。
何征此时最想做的,便是将张绮凤今日所说的话从脑中赶出来,他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每句话,她一定是看到自己今日羽林卫大统领的位置,才想尽办法与自己接近----
“夫人,何征告辞了。”何征此时只想快些离开她。
“我你可以不认,你的孩子你也不认了吗?”张绮凤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
“夫人,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孩子。”何征咬着牙回答她。
“看来----我是没有办法要你承认这一切了。”张绮凤冷冷的说道。
何征竭力忍住不去回答她。
“也好,自今日起不论我做什么,你做什么,都互不相干。何将军,只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时----你可别说认得我。”张绮凤冷冷的说道。
“夫人请放心,今日我何征踏出这道门,刚刚的事情便一笔勾消,我何征从来就不认识张绮凤,我只认得王爷的外室蕙夫人。”
何征转身离她而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不舍,张绮凤此时看到他远去的身影,感觉似曾相识----二十年前他离开张府之时,也是这样的冷酷与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