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不禁大声呼叫出来。
黑狗也认出是自己的小主人,“呼”一蹿,冲向黄晨,与他撞了个满怀。小黑拼命摇尾乞怜,嘴里低低乌鸣,伸出舌头在黄晨脸上猛舔,那亲热劲不可言状。
“晨晨,你过来,他就是你爸爸——叫爸爸!”竹娟倚靠在黄梦梁的肩头,一脸的幸福,颊腮浮出两朵红晕,招呼她的儿子。
黄梦梁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壮得像条牛犊,都齐他腰高了。笑说:“傻儿子,还愣在那干嘛,过来——”
黄晨仰着小脑袋,上下打量一遍黄梦梁,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虽然十分陌生,但父子天性却又令他不由自主被吸引——他犹犹豫豫朝黄梦梁身边走去,刚走拢,却被黄梦梁一把搂在怀里,立时,黄晨感受到了父亲山一般的安稳,海一样的胸怀……
素娥一家,查斯里昂看见黄梦梁归来,其心情可用惊喜交集来形容。尤其是素娥,乍一见到梦梁兄弟,恍若如梦一般,半晌才清醒过来,禁不住喜极而泣。
当晚,素娥家大置酒宴,庆祝黄梦梁一家团聚。席间,黄梦梁讲述了他在太子号游轮上的遭遇,后来漂流到了一座海岛上,再后来去了西郡王国,最后翻越喜玛拉雅山,才回到长江边的家乡程家村。
哪知,回家后竹娟与儿子俱不在,委托了竹娟堂妹帮忙看家,他又接着往黑岩山镇一路寻来,寻到曼谷素娥姐家,终于寻到他的妻儿。这一大圈下来,屈指一算,路途里程上千过万,时间亦快五个年头了。
“素娥姐,查大哥,真是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一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团聚一起——今晚我开戒,我敬查大哥,素娥姐,考松姐夫一杯!”
那查斯里昂率性,今天心情特别兴奋,端起酒杯嚷道:“黄梦梁,你这臭小子想得美,一杯酒就算谢了?告诉你,你老婆儿子从上海到曼谷,坐的可是上等舱,为了那两张船票,我都快破产了——不行!你得加倍赔我船钱。”
梦梁兄弟归来,素娥高兴得稀里糊涂,谢不谢的才不去想它。听查斯里昂一本正经索要船钱,捂住嘴直乐。她没想到,已经都升为主教大人了,跟梦梁兄弟在一起竟然那么诙谐好玩,哪有一点主教大人的威仪。
一大家子人欢聚一堂,说离别相思,述海外奇事,讲长江好人相帮,聊查大哥步步高升,气氛其乐融融。
黄梦梁、程竹娟重逢,又喝多几杯,当晚,夫妻自然一番激动恩爱,久长缠绵。然而事毕后,竹娟躺在黄梦梁的怀里,开始不依不饶地考问起丈夫的风流韵事。
“梦梁,你还记得有一个叫茱鹃的女人吗?她长得好漂亮,说要我一定向你转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跟茱鹃是怎么回事,这哪能说得清。而且。这几年来,说不清的事多了——除了亦梦亦的茱鹃,还有稀里糊涂的小女,还有令他痛切心扉的乌格,更有还在苦苦盼他归去西郡的芭姆娜——瞒在心里就像重压一块大石头,难受极了,不如索性全都向竹娟说出来,任由她处置。
女人吃醋其实是对她丈夫的深受,一种夫妻间的天然,哪就真的要怨恨黄梦梁。何况,那茱鹃夫妇于竹娟有天大的恩惠,若没遇到茱鹃,后果不堪设想,当然就更没有今天一家人的团聚。
但当黄梦梁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一路的情缘说了出来,竹娟却沉默了。其他的情事好像都可以谅解,唯有一件叫她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那件事就是西郡公主芭姆娜,她跟自己一样,可是在西郡守望着黄梦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