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半小时,抵达目的地。
我们停好了车,经过死刑场时,依稀能看见乱石上白晓龙遗留的血迹。
“哪怕是雨季,也没能冲刷干净。”宁疏影感慨了句,和我走向山道。
坡度由平变陡时,我们在一排松树前,瞅见了林慕夏的红色科鲁兹!她真的一夜待在红顶山,关键这破山障目物很多,满山坟墓、绿树,有的杂草都能没过腰际,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我掏出手机,信号有点弱,但勉强能维持通讯,我建议的道:“宁二货,我们分头找你姐,你左边我右边,一旦有发现,就通知对方。”
话没说完,宁疏影的身体就消失在树林。我不甘落后的踏上了搜寻多功能警花之路,一边慢跑,一边左瞧右看。不敢大声喊,如果她此刻正处于危险,防止打草惊蛇。虽然是大白天的,可能是心理作用,望见无数荒坟,我总觉得红顶山阴嗖嗖的,每走几步便能撞到一块墓碑。约过了二十分钟,我爬到了半山腰,衣服裤子已被露水浸湿,还是一无所获。
累得我气喘吁吁的,放慢了速度。
越往上越荒芜,我掏出了匕首,斩开一些拦路的枝条,没多久,我的脸和手布了数道划伤的口子。并非我不小心,而是心急加上没有路,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倚在一棵树前,给宁疏影打了电话。
他那边和我一样,没找到任何关于林慕夏的踪迹,但搜寻进度比我快。
撂下手机,我跨出几步,地上有一抹耀眼的光芒晃痛了眼,我低头望去,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射在地面,微风浮动,数不清的小光斑犹如夜空繁星般一眨一眨的。
就凭这些光斑,累死它也晃不痛眼睛,我想了想,方才有些像反光性强的物体所反射的阳光,恰好对准了我的视线。我伏低了腰,仔细的找了半天,发现一枚弹壳嵌入了石块的斜面,仅留了五分之一露在外边,表面挺光滑,没准就是它晃的光。
探出手将之捏起,军用的92式手枪子弹……编号挺眼熟的,和我弹夹装填的为同一批!
林慕夏遇到的情况,竟然严重到了开枪的地步?
我心脏瞬间卡住嗓子眼,观察了石头上的弹坑,判断子弹源自于东南方向,我通过弹壳的变形程度和入石尺寸,她开枪的位置离这边没多远。我摸向腰间的手枪,凝神走向东南方向。
约行了五十步,放眼望去,这有块将近二十平米狭小的空地,泥土翻得坑坑洼洼,空地四周堆放了凌乱的断木枝,拔掉的杂草带有绿意,现在还没有枯萎,我知道了,一定有人在不久之前把这块荒地清理过!
我绕着空地走了走,有了新发现,低矮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包,我眼皮抖动,心说这不是林慕夏的百宝囊吗?
她向来包不离身,昨晚只身孤入红顶山,眼前的情况……恐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遇到了危险,要么人就在附近。后者的可能性很大,莫非这块空地是她开的荒?
走到空地中间,我屁股沉坐在地,随手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我掏出手机打算联系宁疏影。
忽然,耳中传来一阵脚踩草地的沉压声,有人正接近这边,我警觉的扭过头,望见空地边的树间,林慕夏吃力的抱着一块石碑,观她步伐艰难,似乎挺重的。
四目相视。
“凌宇,你……怎么会在这?”林慕夏手托的石碑猛地摔落掉地,急忙退了一步,她堪堪避免砸到脚背的危险,瞪大了眼睛道:“你赶紧站起来移开那个位置!”岛共欢巴。
“莫名其妙的。”
我翻了个白眼,狐疑的道:“这句话我要问你才对吧?这坐的挺舒服,我脚快要累断了,屁股挪不动……”
林慕夏跑到近前,一拳头砸在我后脑勺,她哭笑不得的道:“混蛋玩意,你所坐的地方,底下埋了一个死人!”
“死人?”我惊得魂飞魄散,撒丫子滚出三米远,多功能警花像是已经恢复了常态,我吁气道:“林大脚,你杀人了?然后携尸跑到荒郊野外掩埋?”
“凌宇,我真想卸开你的天灵盖,看看里边装得是不是米田共。”林慕夏拍动起伏不定的胸口,她指着我坐过的地方道:“这儿埋的人,是我的初恋……想不到我们再见时,彼此已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