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殿下的意思,径直到左偏将面前,“容我与你扎一针。”
左偏将看向殿下,殿下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有劳了。”左偏将站起来,恭敬的道。
雾濛濛点头,她眨了两下眼,如今她的一双眸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能隔着衣服看到人体气脉。
她手起针落,找着左偏将身上气脉凝滞的地方就扎拉下去,那位置恰好是被打过一拳头的。
“一刻钟后,取下银针给我。”扎完了针,雾濛濛又回到殿下身边斟酒。
徐术若有所思,他多看了雾濛濛几眼,又与军师祭酒对视一眼。
那使板斧的汉子此时还在喊着,“还有谁能一战?”
殿下手下的人,皆面露愤慨之色,谁都想上去揍这汉子一顿,可偏生都打不过。
殿下冷冷喊了声,“司金!”
司金从帐外撩帘进来,他抱着长剑对殿下拱手道,“殿下,属下在。”
殿下一点下颌,“打一场。”
司金应声,“是。”
他转身,见那汉子也是赤手空拳,便随手将长剑抛给其他人拿着,挽了袖子道,“请。”
那汉子见司金五官轮廓极深,又是罕见的蓝色眼睛,便看出他有胡人血统。
这些常年和蛮夷外族打交道的,最是不待见胡人之流。
是以那汉子狞笑一声,扬起拳头就朝司金脑袋打过去,雾濛濛一下就抱紧了酒壶。
司金拳脚自是不弱,根本和左偏将那几人都不在一个境界,只见他左挡右突,瞅准空当,一跃到那汉子背后,一脚踹的那汉子几个趔趄,差点摔倒。
雾濛濛肯定希望司金赢,她黑白眸子光,一张小脸看的很是兴奋。
殿下转了转还剩一口酒的碗,他一口含进嘴里,宽袖一扬,瞬间挡了雾濛濛的视线,在她转头之际,掐着她小下巴,一丁点的烈酒渡了过去。
雾濛濛一个猝不及防,让这小口烈酒呛的满面通红。
殿下敛袖放开她,低声在她耳边警告道,“信不信,本殿一脚就能将司金踹翻?”
意思,他要比司金厉害的多!
雾濛濛抹了抹嘴角,被窘地头都不敢抬,她哪里料到殿下竟这样大胆,还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动嘴巴,简直没脸见人了。
事实上,雾濛濛压根就是多想了,此时正是司金和那大汉打到最关键的时候,压根就没人注意她和殿下。
雾濛濛默默的给殿下满上酒,哪知道殿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说,“想将本殿灌醉?蠢东西又动什么坏心思?”
雾濛濛让这样气定闲神说瞎话的殿下给惊呆了,谁来告诉她,殿下怎么是这样的殿下?
她从前那个高贵冷艳的殿下呢?那个不喜旁人碰触的殿下呢?那个还有点洁癖的龟毛殿下呢?
殿下见她一脸凌乱,颇为愉悦地抬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耳朵。
“嗬,再来!”
这当,司金三两拳头将那大汉打的来趴地下,哪知那大汉不服输,撑着爬起来还想还手。
司金有点不耐,正准备赏他一脚,将人踹出主帐。
徐术大喝一声,“罗兀,回来!”
那汉子只得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司金转身,跟殿下拱手道,“殿下,属下幸不辱命!”
殿下骄矜地点头,不怎么待见地看了他一眼。
敏锐的司金,瞬间背心一凉,总觉得殿下这时候好像不想看到他。
“我吴德请战!”徐术身边,另一矮小精瘦的人站了出来。
殿下冷哼一声,手头酒碗一挥,嗖的飞出去,砸在那叫吴德的人脸上,将人砸出去一丈远。
“当本殿的主帐是什么地方,想打就打,嗯?”殿下不客气,才不给谁脸面。
徐术一拍案几站起来,他铜铃大眼中凶光直冒,“说好的切磋,殿下这是何意?”
殿下倨傲地理了理胸襟,扬着张仇恨十足的嘲讽脸,“看不上你,本殿懒得陪你玩!”
身为旁观者,雾濛濛都觉得殿下这模样好生欠打!
果然,徐术这个大老粗忍不下去,他一脚踹翻条案,怒指殿下道,“九皇子,别以为你是皇子,老臣就不敢跟你动手!”
“哼,”殿下施施然走下座,“凭你?”
轻蔑又不屑,最是让受不住,果然徐术大喝一声,一拳头就朝殿下砸来。
雾濛濛腾地起身,她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殿下不慌不忙地侧头避过,就仅仅用一只手,先是白玉一掌,待触及徐术胸口的软甲,掌变拳,手腕翻转,像是有无声的气浪一抖——
“嘭”的巨响!
徐术被打翻出去两丈远,且他没退一步脚下就踩踏出印子来。
众人大惊,谁都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竟会有这样好的身手。
殿下无所谓地弹了弹袍子,他转身朝雾濛濛走来,慢吞吞地拿起雾濛濛手里的酒壶,直接对嘴喝了一大口。
这种另类的粗野,狂放的殿下简直俊的让人面红耳赤,腿都合不拢。
雾濛濛眨了眨眼,她总觉得殿下打徐术,其实是在跟她展现他自个的身手,也叫她晓得,他其实也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