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也正是左启辰噩梦的开始。
那个笼子很矮很小,小到六岁的小孩都站不直,只能像狗一样蜷缩在里面。
腿跟胳膊一会儿功夫就麻到没了知觉,左启辰只能躺上一会儿,就挣扎着换一边躺。
黄建铁了心要让他长长教训,接连几天,看都不看他一眼,吃的只能靠女人隔三差五给他丢点剩饭。
院子里的大黄狗似是觉得他侵占了自己的领地,总隔着铁栏朝他大声吠叫,尖锐的犬牙磕在铁上,铮铮作响,唾液几乎溅到他脸上。
黄建家里的唯一的小孩,是个大他一点的女孩。
似乎是被她娘想要个男孩的念叨说烦了,黄晓玲总觉得狗笼里这个东西,以后会抢走她的父母,烦躁时,便总会提着根棍子,隔着栏杆戳他打他。
黄建的家在村子边缘,路过门口的人并不多。
即使看到左启辰,也只是麻木的在远处指指点点,赌黄建家这个低价捡回来的崽,到底多久能养熟。
每每回想起那段时光,左启辰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快十天,他已经全身污脏,几乎没有人样。
眼泪纵横交错的流过脸颊,滴落而下时,几乎被脸上的污渍染成了深灰色。
小孩子对生死的概念,其实还很模糊。
左启辰想不到“寻死”这种词,只是感觉每天都很难受,难受到他有点羡慕村子里那个四处乞食的疯子,觉得要是他也可以一起跟着疯,就再也不会在乎这种逼仄的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