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自打到了这京城,自然不如在昆云时候自由,凌离儿这些日子下来,也是压抑的狠了。
那少年浑身煞气,虽然躺着,但是那身气质,却不像什么好人。
他皱了皱眉,看着凌离儿踮起脚,折了一支海棠抱在怀里,笑吟吟的道;“走,给娘送去。”
她姿容端丽,秀美无俦,虽然年龄尚嫩,但是眉目间已经有了些小少女的娇媚,此时被那海棠一映,更是难描难画,难书难说,真是堂前芍药妖无格,池中莲花净少情。
这少女明艳娇丽,惯着便惯着吧……左右也就这么些年了。
凌慎之叹了口气,想起叶澄江,眼里却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不过那个少年……
叶澄江听着小姑娘娇俏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一起远去,又躺了一会,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只要让人碰一碰,就特别容易青紫。
将床头小几上的玉瓶捞在手上,拔开塞子一闻,却是一股极淡的冷香从里面传了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香气,只觉得那香气极清淡又极冷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头脑一清。
而刚才被掐了一下的手背上却已经看不出来痕迹了,虽然小姑娘下了手,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淘气恶作剧的成分比较大,比起叶澄江曾经受过的苦,简直跟被蚊子盯一下没什么两样。
他盯着手里的那一个小玉瓶子,没听错的话,这药似乎叫做玉雪膏。
那小姑娘……
似乎叫做凌离儿?
他低头想了一会,脸上还是极沉静冷漠的表情,又抬头看见桌子上摆了一个极大的食盒,分为三层。
只听得咕咕两声,不由脸上微红,他这些日子下来也是奔波劳碌,没有好好的用过什么吃食,甚至上一顿还是昨天晚上随便吃的一小碗馄饨。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个年岁的少年人,是最能吃的。
不过平时叶澄江也惯常忍饥挨饿的,不过此时见了那食盒,便将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倒是很丰盛的。
饭是一大碗大米小米做的金银米饭,那分量别说叶澄江了,就是二十来岁,下田忙着春种冬收的汉子,也可以喂饱两个。
汤是三丝燕菜,菜是三荤三素,荤的是东坡肉、糖醋排骨、樱桃肉,素的是八味酿笋,糯米莲藕,银芽韭菜花。
他心一横,想着左右是那个立春已经给自己喂了药,总不能毒死自己,便也大开胃口,端起米饭,只觉得入口香甜,夹了块东坡肉,却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三丝燕菜松糯入味,汤清味鲜,银芽韭菜花则香脆可口。
便也不再客气,索性甩开膀子,吃了个痛快。
他小时候养的精细,后来家变后却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痛,满心是要洗清冤屈。
虽然自尊心极高,睚眦必报,但是也是不择手段,能屈能伸的人物。
他吃饱之后,又想起那小姑娘,倒是哼了一声;“凌离儿,凌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