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呆了一呆,又追上去道:“国公,新朝甫立,谁不想出人头地啊,就算下官岁数大了,别的不图,还要图个荣养退休,风光体面吧?陈大人那儿就不说了,就说这吏部考功司吧,哦,对了,这吏部考功司的郎中原来是周文泽,上一次因为包庇亲家归德知府孙广和,在狱中自尽了。现在提上来这个叫吴笔,原本是吏部员外郎。
员外郎是负责外官考课的,郎中是负责京官考课的,吴笔提拔为考功郎中之后,又把他原来的副手拉到了员外郎的位置,这内外官吏的考核,可就全把持在他手里了。借着年终考课、皇上要重新调整各部官员的机会,此人是大饱私囊啊!没有好处,你休想得个上佳的考评,你说这样一个人负责考课,来年咱永乐朝都将是些什么官儿呀。”
夏浔睨了他一眼,说道:“你都察院不是监察百官的吗?既然如此,怎么不弹劾他呢?”
黄真顿足道:“哎哟,我的国公爷,你当我都察院想办谁就办谁么?劾倒了还成,劾不倒呢?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他四下看看,压低嗓音道:“国公,我们陈大人,如今跟二皇子走的很近。”
夏浔不动声色地“唔”了一声道:“那又怎样?”
黄真道:“这吴笔,如今也投到二皇子门下了,同为二皇子的门人,你说,他们还能不互相照应?没有陈大人的支持,下官就算弹劾了吴笔,能起作用么?”
黄真更加神秘地道:“还有呢!国公有所不知,这吴笔因为负责考功司,有机会接触朝中百官,甚受二皇子器重。他投效二皇子以后,二皇子投桃报李,也还了他一份大礼,据说,他的儿子吴子明,马上就要做郡马了!”
夏浔对郡马这个词儿特别敏感,马上追问道:“甚么郡马?”
“嗨,中山王府小郡主的郡马呗!下官听说,二皇子使了手段,在郡马的候选人中,让皇后娘娘特别注意到了吴郎中的儿子。皇后娘娘选了几个人,其中最中意的就是他的儿子。要说呢,吴郎中投到二皇子门下,那就连吏部尚书也得让他三分了,如今又有可能和皇后娘娘结成亲家,你说,谁还敢对付他?”
夏浔盯了他一眼,问道:“此话属实?你怎么这么清楚?”
黄真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国公爷,他昧着良心给下官评了个‘中下’,下官一直憋着逮他的小辫子呢,可惜,人家后台太硬,下官抓着把柄也不敢动他呀。“
夏浔吁了口气,这些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京城里每天也不知要发生多少事,潜龙密谍也不是千眼千耳的包打听,什么事儿都了解,他们了解事情也是有一定针对性的。这还真是,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吴笔得罪了黄真,黄真便盯上他了。
“茗儿……要嫁个一个贪官之子么?”
想到这儿,夏浔心里就犯堵,可他有什么资格干预呢,只能自我安慰:“和绅还有个好儿子呢,或许这吴子明是个人品道德没得挑的君子,也说不定……”
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还是发慌:“不成,我得提醒她,可我……把她得罪狠了,她肯见我么?对了,我去找徐景昌,通过他,透露与茗儿知道……”
夏浔正盘算着,黄真苦着脸道:“国公爷,在您面前,黄真可是毫无隐瞒啊,黄真是把自己当成您的门下了。门下也不敢求您什么,陈御使和吴郎中那儿,都不大待见下官,可国公爷您的面子,满京城里谁不给呀,要是国公爷您给下官说句话儿……”
黄真豁出了一张老脸,为了前程也不嫌丢人了,眼巴巴地看着夏浔,一脸的殷切。
夏浔心中一动,微笑道:“要让我帮你说句话,倒也不难。不过,你以前如何辛苦,不都是跟在陈瑛屁股后面做事么?纵有功劳,有你几分?所谓苦劳,也不过是份内之事!本国公听说,东海剿倭战事不利,如今皇上还不知此事,不如你用心打听打听这方面的事,向皇上奏上一本,这样,一旦有所查处,本国公也好替你说话。”
黄真迟疑道:“这个……等下官的奏章递上去,恐怕考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夏浔哼了一声道:“目光短浅!就算考功簿上评个‘劣’字,本公国便不能保你前途似锦,一片光明么?”
黄真吃了这颗定心丸,心中登时大定,马上眉开眼笑地道:“有国公爷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国公,下官回去,马上着手查办此事!”
夏浔微一颔首,黄真便屁颠屁颠地跑开了,瞧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好象已经官升三级似的……
p:今日更新又近万了!书友们,本年双倍的最后时刻,该投的***都投下来吧!距元旦还有八小时,请准备好保底***,元旦,咱们战它一战!关关是个能干不会说的主儿,你要是明事理想做事的领导呢,票票一定要投给俺,您要是昏官……,哼哼,那就等着小心眼的黄御使揪你小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