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看看他蓬头垢面的模样,多日不曾进食,眼神都黯淡了,忍不住问道:“如今天气炎热,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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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你十日不食,或还可以活命,十日不进饮水,你竟也撑过来了?”
李景隆腼颜道:“这么热的天,不喝水,哪儿成啊,我……我把这屋里屋外,所有的花瓶里边的水全喝光了……”
夏浔问道:“现在饿么?”
李景隆摇摇头:“没感觉了,就是冷,没力气……”
夏浔听得心头一阵寒意。
李景隆道:“不知皇上因为何事,最近接连有勋戚武将倒霉,梅驸马死了,胡驸马入狱,长兴侯、历城侯……,国公啊,我李景隆对当今皇上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到底什么事儿牵连到了我,我实在是死都不明白,辅国公若不肯救我,我李景隆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国公……”
李景隆说着,就要下地跪下。
夏浔心道:“还不是因为你和那几位驸马来往密切,招了嫌疑。”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夏浔按住他的身子,蹙眉一想,说道:“你不用问什么,要我救你,也难!可你要自救,却不难!”
李景隆登时精神一振,颤声问道:“国公,我……如何自救?”
夏浔道:“现在你弟弟李增枝被抓起来了,可皇上不是还没问你的罪么?你自己绝的什么食?我想……你绝食的事儿,恐怕纪纲根本就没向皇上禀报,你要真死了,报你个暴病而亡又能如何?不要绝食了,吃点东西,养养精神,明天是大朝会,你穿上朝服上朝去,到了朝堂之上,你只要……”
夏浔对他低低说了一遍,李景隆怔道:“当真?这样……这样我就能逃过一劫?”
夏浔微微一笑,说道:“李兄若信我,便照我的话去做!”
“好,好好!”李景隆颤颤巍巍下地,就要给夏浔跪下:“辅国公救命之恩,没齿不忘!只要景隆得脱此难,今后但有所命,李景隆绝不推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夏浔哪能真让他跪下去,连忙把他搀起,说道:“国公千万不要行此大礼,快些躺下,赶紧吃点东西才是正经。”
李景隆一听,早已停止活动多日的肠胃蠕动起来,还真的有点饿了,他哆哆嗦嗦的就要喊人,夏浔一旁又轻笑着嘱咐道:“对了,你绝食多日,一时不可吃得太多,先叫夫人煮些稀粥来,再喝盅参汤补一补,等你稍稍缓过劲儿才好多吃东西,要不然堂堂大明国公,吃东西撑死,你想不名垂青史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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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给李景隆出的主意就是上书皇帝,请立皇储。
丘福黯然北上,离开了权力中心。而夏浔如今却是如日中天,又和皇帝做了“连襟”,许多中立的朝臣都觉得这是一个讯号,皇帝重新看重大皇子朱高炽的讯号。
而徐辉祖、耿炳文、梅殷等人落马,牵连了大批的勋戚武将,朱高炽的班底是哪些人?主要是文官集团的人,他在武将勋戚里边的力量屈指可数,迄今为止,也不过是夏浔、徐景昌、陈暄等寥寥数人,这些人里边夏浔和徐景昌雷打不动,眼下的地位稳如磐石,陈暄在浙东也是如鱼得水,受牵连的官员多和朱高炽一派有交集。
纵然是没有牵连的官员,在这个风口上,也不敢抛头露面再多事了,还有比这个时候再次发动立嫡更好的机会么?别看李景隆一副倒霉德性,可曹国公一系当年可是大明朝廷仅次于中山王府的势力,只不过这一次对手是皇帝,才会混得这般凄惨,把他拉过来,让他充当立嫡的急先锋,将是一大助力。
现在朱高煦一派元气大伤,自保尤嫌不足,朝臣一旦涉及立嫡,他们是不敢肆意打击的,李增枝现在在锦衣卫手里,而纪纲实际上又是朱高炽的人,一旦李景隆成了立皇储的急先锋,纪纲保他还来不及呢,还会对付他么?
可以说,夏浔只这一着推手,不但救了李景隆,而且对方方面面,都可造成相当大的变化。
当然,夏浔敢做出只要李景隆主动担当立储先锋,必定可以安然无恙的判断,主要原因还在于永乐皇帝的态度。徐辉祖、耿炳文一案的爆发,已经让朱棣警觉到争储的危害:居心叵测者太多,皇储久不决定,将成为朝廷不稳定一个主要因素,只是从这一点出发,朱棣也不能容许争嫡再继续下去了。何况,朱高煦的种种表现,令朱棣很是失望,现在朱小胖应该从防守转为反击了!
夏浔离开曹国公府的时候,面噙微笑,一身轻松,立嫡之事有曹国公这个重量级人物去当先锋,他就可以安心操办婚事、迎娶新娘、共度蜜月、双宿双栖了。家事国事,都要兼顾嘛,“治水九年,三过家门而不入,娘子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的那种劳模,他可不想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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