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放手,小早川樱子的爸爸用力过猛,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摇了摇头,清醒了几分后,挣扎着又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扑来过,嘴里大叫:“混蛋,敢打我,杀了你!”
李如海冷笑一声,杀我?搞笑呢,这种货色,蝼蚁一般,却狂妄之极。他也不去管他,低头去看小早川樱子,却看小早川樱子已经向她爸爸扑去,紧紧抱着他的一条腿哭喊着:“爸爸,别伤害相原君。求求你了!你要生气请打我吧!”
转头又对李如海叫:“相原君,你快跑!”
李如海颇为无奈,我为什么要跑?这种货色我一只手能打一百个。
小早川樱子的父亲挣了一下没挣脱,毫无怜女之心的用另一只脚猛踢在小早川樱子的肩胸处——因为小早川樱子的身体挡着,父女二人距离又近,李如海又不能下狠手直接结果了小早川樱子她老爹,结果来不及阻止,让这一脚踢了个结结实实。
李如海真忍不了了,一个闪身就递过去一巴掌,打得小早川樱子她老爹牙都飞出来了,双脚离地把小早川樱子都带了起来。
李如海轻轻一捞,把小早川樱子接到怀里,至于小早川老爹,是真进排水沟了。
小早川樱子在李如海怀里靠稳了,才反应过来,看看只有一条腿在沟外的老爹,又看看李如海,一声之间失去言语能力。
小早川樱子看着从小到大都是她恐怖阴影的父亲,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被打倒了,一时间不敢置信。
转眼又看到李如海,想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前男友”面前,感到极度的难堪。
时间仿佛停顿了片刻,小早川樱子才颤声问:“相原同学,我爸爸……”
李如海轻轻向她点头,说:“小早川同学不必担心,我出手有分寸,只是给他个教训,皮肉伤而已。”
小早川樱子微微放心,回想起刚才电光火石一般的一巴掌,她还以为她爸被打死了。
李如海并没有骗她,她爸已经从沟里爬出来了,果然只是皮肉伤——牙掉了三颗,半边脸青肿起来挤得一只眼晴都成缝了。
小早川樱子老爹又怒又气,脸上针扎一样疼,酒都醒了一多半,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俩人,张开血盆大口——真的是血盆大口,一张嘴血就往外流——就要骂,但注意到李如海眼晴时,骂声只到了嗓子眼就又咽回去了。
那双眼晴在昏暗的路灯光里寒光闪闪,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再惹我,吃巴掌!
小早川樱子的老爹绝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对女儿凶狠在外反而是个软蛋,碰到李如海这种你狠我更狠的类型,卵都缩回肚子里去了。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对着小早川樱子大喊:“混帐,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带着姘头回来殴打自己父亲——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别想再回家!别想!”
说完转头就跑,跑了几步跌了一跤,随即滚进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俩人沉默了片刻,李如海把小早川樱子放下,看着她白衬衣上的脏脚印,轻问:“伤到了吗?”
小早川樱子轻轻摇动了一下肩膀,脸上痛楚之色一闪而过,嘴上却说:“没伤到,相原同学,谢谢关心!”
知道李如海不信,神情黯然地补充了一句:“早就习惯了。”
已经无需隐瞒什么了,经历过刚刚的场景,自己最难堪的一面都被看到了,最后的尊严都被自己亲生父亲撕碎了,还能怎么样?
李如海看着昏暗灯光下神情黯然的少女,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着,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少女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是啊,接下来怎么办呢?
小早川樱子茫茫然地说:“我想只需要在门口等一段时间,爸爸气消了,然后就能回去了,相原同学不必太担心。”她说着话,慢慢镇定下来,脸上尽量露出没什么大不了的神色,“天已经很晚了,相原同学的家人会担心的,还是赶快回……”
“还会再挨打吗?”李如海打断她的话,问。
小早川樱子沉默下来。
李如海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她爹那种外懦内残的东西,今晚吃了那么大的亏,回头小早川樱子自己回家,那自己别想明天再在学校看到她了——她非给她爹打的半死不可。
“走吧!”李如海平静地对小早川樱子说。他不能眼看着小早川樱子回去挨打,小早川樱子之所以受这么大的罪,他至少要占九成责任,自己成因,自己受果——通俗的说,自己拉的翔自己吃,不能让别人代己受过。
小早川樱子茫然地望着他,不能理解他的话。走?上哪里走?她环望四周,灯红酒绿的城市,水泥钢铁的丛林,如此之大,但哪里能让她容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