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顺着小老大的视线抬头,眼睛一亮。
好正的妹。
池夕索性走进来。
逆着光,额头上是今早爬墙摔下树枝划出来的伤口,路上找了诊所贴纱布处理过。
齐刘海全部后梳扎成一束马尾,其实挺乱的,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没有巴掌大了,加上穿的九分牛仔水洗裤和藏青色开衫,嫩得清的还不如发育好点的初中生。
比豆芽饱満,又比玫瑰清新生嫩。
跟小老大住宾馆带的那些按摩妞们太不一样了。
小老大还认识这种女孩?
黄毛内心一阵猥琐地猜想,回过神,发现小屋子里气氛明显不对。
小老大声音带颤地叫了那一声‘阿宝’后,眼睛就垂着,一张帅气的脸也不凶横了。
池夕站在门口,娇小的身高遮不住外面流进来的光线,明灭如束,衬得她似真似幻出现在沈卓义的眼底。
男孩幽黑的瞳孔直直盯着。
池夕眼神四顾地打量着不足二十平方的顶楼板房,一看就是几块板子私自搭建的,居然还有个老式冰箱。
她又笑得不行。
沈卓义皱眉,催着黄毛放下缝合针,滚出去。
黄毛又不是没眼色,没眼色他也有嗅觉啊,明显闻到非同寻常的气息,马虎弄完,怕被小老大骂,赶紧的出去了。
门没有关,关了就没光了。
但天台辽阔安静,外面并没有人。
沈卓义的帅脸上都是尴尬。
从前邀请阿宝去家里做客,会提前三天和爹妈打招呼,沈公馆那天绝不会有家长在,洋楼佣人会打理得跟高party似的,泳池水也换掉,花园里还会安装上女孩喜欢玩的秋千。
不过阿宝不一样,从不是一般女孩,不会玩秋千的。
转瞬不过三年,现在他在难民窟。
二十一岁的男孩,还不会化解尴尬。
三年多不见,池夕面对沈卓义也有些生疏了,从前一起混得那样要好。
如果他还是之前那个吊儿郎当家里供奉的皇太子,她倒不会。
只是现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又不禁联想到他家庭无缘无故的落败,池夕内心是虚的,也有些疼。
“有水喝吗?我渴了。”
铺着凉席的单人床上,男孩赶紧起身,俊俏的帅脸上一阵局促,床单一落,才发现自己穿着裤叉。
“你等等……”
池夕转过身去,听见他嗷地叫。
“碰到伤口了?你慢点啊傻子。”她跟他说话,语气又回到三年前。
水杯递过来,池夕咕咚全喝了。
沈卓义问:“阿宝,你来这里干嘛?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找到这旮旯来的?”
池夕扔了纸杯进垃圾桶,前一个问题不回答,哼道:“凭姐的本事还挖不出你个泥鳅。”
头被男孩的手打了一下。
她反击回去,沈卓义也不躲,皱眉头训斥:“二十一了吧,说话像个女人点,他没把你改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