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关系,孙胜没有被捕入狱,只是带着这个秘密和招魂幡一道被遣送回了长县,这个地方,怕是他一辈子再也不想来了。
等到他们陆续出院,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东北进入了深秋的季节,街上的行人都开始穿着厚厚的棉衣,妇女们开始忙着收割地里的白菜,男人们也要进林子伐木,他们要为接下来的一整个冬天做好一些即将可能的到来。
离开了满是药水味的医院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胖子搂着还有些咳嗽的叶秋,查文斌看着那一地落叶的白桦林看着他俩道:“还去看苗老爹吗?”
“看,为什么不看!”胖子嘴里塞着热乎乎的驴打滚,这是他最爱的北方小吃,“我们只不过是被一点小事给耽误了,他娘的,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居然把我们当做是下锅子的苦力了,他们倒好,躲在后面当支锅的掌柜,临了我们差点搭在下面,连货是什么东西都没见着。”
“问你老丈人去啊。”查文斌被他逗乐了,这一笑,肩膀扯着还有点疼。
“他知道个屁,娘的,后来我听九儿跟我说,老爷子被人叫出去待了一周才给放回来,她跟我说因为这次事闹的挺大,罗门上面似乎对他很不满意,最近老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不说这些了,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就搭火车过去,不过这次,票让我来买!”
改革开放后,全国的发展都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可是当他们走下火车到达当年那个小站台时,它甚至还不如那时候的光鲜。地里是刚刚收完的庄稼,火烧成片的秸秆灰让人捂着鼻子躲避不及,跟站台里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去往野人屯现在只有那种三轮农用车,也是偶尔进去收山货才会顺路带点客。
去到最近的一个镇上,胖子几乎搬空了那个小镇上的批发部,几年后回去探老乡,你空手总不行。又雇了一辆三轮子,后面的车斗里装的满满当当,这才摇摇晃晃的冒着黑烟往屯子里走。
路上,免不了就要攀谈起来,开车的问,你们怎么会跑那边偏僻的地方去,胖子说自己当年在那下乡插队这不回来看看老乡。
“还有啥老乡啊,”开车的老哥摇着头道:“你们不知道吧,那屯子这些年只出人不进人,哪家的闺女愿意嫁到那山里头,听说现在人头是越来越少了,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搬到外面来了。不过说来也怪,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去的人还挺多,你们这些城里人真会找地方玩啊。”
“挺多?”胖子抓着车斗又问道:“那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人家只是雇我的车子,别人只要给钱,我管那么多,说是说进去搞勘探的,但是我瞅着不像,那几个人一脸的凶样,哪里像是吃公家饭的人。”
“那他们有几个人,都带着一些什么东西啊?”
“有七八个吧,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反正也挺多的,也就上个上个星期的事情,还约了我半个月后进去接他们呢。”
胖子用手比划道:“有没有见过这么长的箱子被他们带着,窄窄的那种,这么点厚度的。”
“哎,好像还真有,你怎么知道的,”司机老哥道:“那箱子还挺好看,外面镶着一层明晃晃的亮片,我当时还说呢,这箱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窄了一点。”
查文斌小声问道:“有发什么发现?”
胖子把嘴贴到他耳边说道:“查爷,我感觉咱们这回来对了,我估摸着那是一群地老鼠,那箱子里八成就是洛阳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