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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承盛站在凤城寒身后，给他梳头束发。
冷落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啃梨子，她自己十分随意的编了一条辫子垂在胸前。
采薇嫌弃她这样太素了，拿出一条红宝石的额前链，戴在她的头上。
坠着红宝石的额前链，会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也显得她更加的灵动。
凤城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一会儿抬下巴。
见此，冷落月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他这是在对着镜子凹造型吗？
凤城寒并不是在凹造型，而是在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开始老了。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也觉得自己都二十九岁了，确实也不算年轻了，这个年纪，不少人都开始蓄须了。
这一通镜子照下来，他发现自己这脸真的是不如两年前瞧着年轻了，眼窝有些凹陷，因为总是皱眉，眉心也有皱纹了。
他不免又想到了凤城绝，他的年纪与凤城绝相差无几，可是凤城绝的那张脸，瞧着可比自己瞧着要年轻，跟两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操劳和熬夜会让人变老。
想起冷落月说他年纪大，还有凤城绝对她的心思，再看看镜中自己的脸，凤城寒的情绪骤然低落，自信全无，心中也生起一丝焦虑。
焦虑冷落月会不会因为他年纪大了，脸也老了而嫌弃他。
感受到凤城寒的情绪变化，冷落月微微一怔，眉头轻蹙，这人前一秒还在对着铜镜凹造型，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怎么后一秒就emo了，脸和肩膀都朝下垮了点，整个人都变得没自信了。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他的内心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冷落月手拿着梨核，看着凤城寒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上了马车，凤城寒的情绪都还是很低落，就连大白和小白都感受出来了，一直扭头看他，然后用眼神交流这个人皇是怎么了？
他身上那种老子天下第一，君临天下的霸气怎么没了？
小猫儿也觉得父皇今天也有些不对劲儿，一直贴着父皇坐，跟父皇找话题聊天。
不过凤城寒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一个话题没聊两句，就被他给聊死了。
又到了中午，大家停下来休整进食，因为附近没有山林不好打猎物，更没有河抓鱼，所以只是烧了些热水，泡了茶吃肉干和点心。
这些肉干和点心，还是宿白和阿霜准备的。
进晚时，小猫儿跟着承盛他们去方便了，赫连怜月也回了马车上方便。
冷落月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凤城寒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凤城寒一怔，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
“没有？”冷落月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今天怎么都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凤城寒：“……”
他能说是因为她说他年纪大，然后他觉得自己确实年纪大了，脸也没有之前看着年轻，比凤城绝瞧着老，担心她嫌弃自己所以焦虑情绪低落了吗？
当然不能。
凤城寒沉默着。
“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冷落月见他不回答便又猜测起来。
昨天晚上暗卫好像是送了什么紧要的折子来，他批过暗卫又直接拿走了。
她想他或许是因为此事而操心烦忧，所以今天才这么没精神。
“没有的事。”凤城寒继续摇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冷落月皱着眉问。
“你很在意我怎么了吗？”凤城寒看着她反问。
冷落月一怔，长睫微垂挡住了她琉璃般的眼珠子。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有些在意。
看到凤城寒这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心里就不舒服得很，还隐隐有些担心。
“我才不在意，你爱说不说。”她嘴硬地说道，把脸转向了一边。
凤城寒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勺，知道她并非不在意，只是嘴硬在说反话罢了，嘴角微微朝上扬了起来。
但很快他那扬起的嘴角便下去了，继续情绪低落地叹着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在意，你怎么可能会在意我怎么了呢，呵……”
说罢，还自嘲地笑了笑。
冷落月胸口一紧，看着低着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丧之气的他，莫名有些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