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银河自九天直落而下的冲击力,足以将一般人砸成肉饼。
吴锋****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置身飞瀑之下。
肌肤白皙,身形修长,胸腹的肌肉却虬结精壮,如同古树的枝柯。
水流如同无穷的巨石轰然坠落而下,打得他肩头嘎嘎作响。
他的双足却如同老树根一般吸住了河床,岿然不动。
身形也好像孤松一样挺直。
吴锋仰望着当空的明月,忽地发出一声孤狼啸月般的长号。
凄厉孤绝!
一股冲天巨力,从他双肩上爆发出来,轰鸣而坠的瀑布,突然间倒卷冲天而起,在月光下如同一条登天之龙!
吴锋长啸不止,直到声音嘶哑。
当水瀑再次轰砸而下的时候,吴锋的双目中终于流出了东西。
不是泪,而是血。
辛咸的血弥散在水瀑中。
凄艳,却很快被水流所冲散。
吴锋突然听见了一个细弱娇嫩的声音。
“哥哥。”
在轰鸣的水声中,这个声音几乎微不可察,却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血脉相连的感应。
“阿市……你怎么在这?”吴锋擦了擦眼里的血,惊问道。
他看见少女一袭白色衣裙,俏立在水边,在月影的照耀下越显清丽娇柔,如同一朵风中的白百合。
苏乱瑾幽幽叹息一声:“哥哥,最悲痛最难过的人,果然是你啊。”
“有什么事情,让我们替你一起分担,好吗?”她眼中水波盈盈,道。
“我们?”吴锋无奈地微笑起来:“还有谁?“
苏乱瑾怔住。
是啊,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吴锋的处境。
除了吴锋的那群追随者之外,他在神堂中可谓举目无亲。
哪怕已经继承了这个堂主之位。
姬红颜、左成政,这些人与苏乱瑾关系都不错,但他们对苏灿死心塌地,恨不得要将吴锋碎尸万段。
可苏灿也是她的兄长,苏乱瑾又岂能劝说别人投到吴锋麾下?何况就算她做了,谁又会听她的?
“哥哥……教我兵法和计略吧。”苏乱瑾的目光突然凝实起来:“爹爹走了,我不能一直活在温室里……我也想做点事情。”
吴锋摇摇头。
“我可以教你。但是做点事情的话,还没到时候。”
现在摆在面前的重大问题,根本不是外敌,而是内忧。
他不想让苏乱瑾卷入自己和苏灿的争斗。
吴锋突然走上前去,一把将苏乱瑾抱住。
苏乱瑾一愣,但随即感到吴锋的怀抱很温暖,让人很舒服。
哪怕身上沾满了水珠。
“妹妹,多天真一段时间吧……”吴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么多尔虞我诈……至少,看着你现在这样子,我感到很宁静。”
纯真不是愚蠢,苏乱瑾有时候很有她自己的判断。
那么现在其实很好了。吴锋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