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过去都是作为使节,负责与各方势力的往来?”
太初脸上带了些愠色:“不上沙场并非畏惧,只是无此必要罢了。如今生死大战,正是贫道扬名立万之时。”
“是啊,三万多战兵,这一场更是本阵五千余人围攻区区五百骑。”左成政冷笑一声:“只是你以为,战功是这么好捞的么?”
太初双眉一横,一声如雷暴喝,口吐飞剑,剑芒抖落雪花纷纷,太初仙光激荡,射得左政次陡然感觉全身压力如山!
再没有实战经验,太初毕竟是真尊高手,实力不容低估。
左政次手中马槊昂天,但突刺已经变得艰难。
太初露出得意的狞笑。
四十岁才初次上阵又如何?真尊高手,自然能所向披靡!
但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浓烈血气,让他鼻端骤腥。
只见左政次猛拍胯下奔马,那大马骤然变得双目血红,被左政次一掀,在太初面前轰然爆炸开来,血肉与甲片的碎块漫天喷溅!
本来当左政次战死的时候,这马匹才会爆体身死。
但他提前激发了秘药的能量。
借着爆炸的反冲之力,左政次挣脱无形的泥淖,如同鹰隼腾空而起。
长槊横芒,龙啸震天!
太初从左政次眼中看到了必杀的光芒。
那是身经百战,见惯沙场血雨腥风的人才能散发出的煞气!
“嗑药起来的废物,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军人!”
左政次一声咆哮,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满了正忙于闪避漫天血肉碎块的太初面门,令他眼前一片模糊!
太初空有实力,却对于战场上拼死搏命的技巧太缺乏了解。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太初的飞剑的确插入了左政次的左肋,但左政次的长槊,也将他高高挑起!
目眦欲裂的左政次一声狂吼,血色的光芒沿着他的槊锋激旋而上。
螺旋状的血色气劲,注入太初的身躯,阻止了他用元力修复自己的伤体。
太初不甘地惨呼着,露出极为绝望的神情。
他终于明白,这一趟选择从征,实在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也没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
太初的肉体发出一声暴雷般的声响,化作漫天血雨洒落开来。
而左政次的七窍也开始喷血,血如涌泉。
但他手中依然紧紧攥着长槊,又将三名惊骇得呆若木鸡的神霄士兵挑上长空!
在场有见识过白军浪凶威的神霄士兵,登时再次被唤起了当年的恐惧。
战鬼重临!
左政次扬声大笑,口角喷出漫漫的血花。
生为男儿,不求与天地长存,但求死得其所!
他已经没有了战马,步行突入敌阵,所过之处,盾毁枪断,一往无前!
刷!
当一支利箭从他身后贯穿他的身躯时,左政次已经带走了至少二十条神霄精锐战士的性命。
哪怕已经生命力彻底耗尽。
他依然狂傲地笑着,将龙傲天亲自射出的神箭拔出,连着自己的心脏一起。
那带箭的心脏殷红夺目。
是他忠于神堂的一颗碧血丹心。
“先堂主殿下,副堂主大人,二弟……还有各位同袍们,我来了……”
左政次瞋目道:“臣左政次,今日为神堂尽忠死义!”
被利箭贯穿的心脏轰然炸开,将一名神霄百夫长连带着炸成肉酱!
而这位燃豆坂七枪中最后的勇士,也一起尸骨无存。
漫漫荒野,本是铁血男儿最好的归宿,何须马革裹尸还。
龙傲天皱了皱高挺的鼻端。
这一次过招,又是吴锋占了上风。
吴锋深深知道他的谨慎。
越是谨慎,识破并确信吴锋真实目的,所花的时间就越长,因为这样一支王牌部队竟然全部拿来送死,龙傲天也没有这样的果决!
在追逐包围的过程中,龙傲天的本队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毕竟步兵追击骑兵,本身就是一项困难的工作,何况还是暗夜之中。
而敌方五百人尽数勇烈战死,己方虽然胜利,却殊无战胜喜悦,反而被敌人的英勇所震慑,士气损耗。
“你真正的奇袭根本不需要骑兵……看来你打算在山谷最险峻的地方发动了。”龙傲天低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