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走投无路,林母也不想那样去算计无辜的人。
林宜的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笔记薄上。
“妈……”
她哽咽地叫着,“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妈……”
母亲那样一撞,丢掉了性命,而她和弟弟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母亲就没有想到过这些吗?
林宜颤抖着手再摸下去,信的最后一段话却让林宜痛彻心扉,原来母亲以前为了交弟弟的住院费,瞒着姐弟俩偷偷地去卖血,卖血的次数多了,正规的血站不敢再帮母亲抽血,母亲为了钱只得去了黑血站,结果感染上了艾滋病。
艾滋病!
这个病平时听着觉得距离自己非常遥远,却想不到她的母亲居然染上了那种无药可医的病。
母亲会走上那条绝路,昧着良心去坑无辜的尔晓峰,便是艾滋病击跨了她。她想着自己必死,才会舍下生命替儿女坑一笔赔偿款。
在信的末端,林母还叮嘱着林宜,要找到他们的父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妈……”
林宜崩溃得嚎啕大哭,记起在梦中的弟弟,她又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那无声的泪,无声的痛,就像一把把刀似的,凌迟着她,她觉得自己全身都痛,没有一块肉是完好的。
母亲到死都还念着父亲,可是父亲呢?
她说母亲死了,父亲听着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就抱着他的儿子,走了。
父亲抛妻弃子过上了新生活。
还有尔晓峰,如果说之前要宜对尔晓峰还有点怨恨的话,那么在摸完了母亲留下来的遗书,她对尔晓峰便是满满的愧疚,他是无辜的,他是被坑的,她们都欠着他的。
她不该怨恨他,她应该感激他,感激他猜到了母亲的用意,却还愿意帮助她和弟弟,他还说了,帮助弟弟不算赔偿,她要钱,不管数目是多少,他都会赔给她。
幸好她坚持拒绝尔晓峰的赔偿金,否则她会更加的无地自容。
“少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病房外面的凌波看到尔晓峰带着两名手下而来,连忙迎上前去,他在外面说的话不算大声,不过眼睛看不见的人,耳朵总是特别的尖,林宜隐约听到凌波的问话声,就知道尔晓峰来了。
她连忙合上了笔记薄,又胡乱地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摸着墙站起来,并没有马上就回到病房里,她此刻的样子,尔晓峰一看就知道她哭过的,她想等上几分钟。
只是,林宜想等,尔晓峰却不等。
他示意手下在门外等着,他自己轻轻地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