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尔朱荣端坐在上首的虎皮交椅上。下首尔朱一门虎将:尔朱天光,尔朱仲远,尔朱兆和尔朱世隆等人。大家看尔朱荣神色凝重,都噤若寒蝉,连低声议论的都没有。
“诸位想必也听说了,南边的梁国已经兵分三路冲着淮南而来,这是看我们国内局势不稳定,想乘火打劫。”尔朱荣闭目养神的说完,随即睁开眼看着众人道:“也太小看我尔朱荣,我想把淮南的事都托付给尔朱仲远和尔朱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就行。”见两人点头遵令,尔朱荣继续道:“如今洛阳都城也是局势动荡,皇太后被近侍蒙蔽居然想废掉皇帝,我大女儿贵为当今皇帝的妃子,已经传来密信告知我这一切,我想近日帅大军进京,安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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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内政,外御敌辱。当然还有北方一些郡县还未平定,我需要一两个信得过的干将前去镇压、讨伐。近日把诸君喊来议事就是想告诉大家,只要一心跟着我尔朱家干,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但是谁要心存两主,鼠首两端,想搞些小动作,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一挥手,帐外军士压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广平王元悌。
大家一脸纳闷,这是什么情况,只听尔朱兆起身大声道:“广平王私自倒卖军粮,从中牟利,还帮京城内的皇太后刺探我军军情,被当场人赃俱获。”随即将一封信函扔在桌上,形势元悌写给皇太后何氏的。元悌此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看来是已经被用过大刑。高欢偷眼去看尔朱仲远,只见那厮不敢去看元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来这倒卖军粮的事里,肯定有他!
尔朱荣手再度轻轻一挥,军士又架起元悌带出营长外,只听元悌口中弱弱的求饶声:“天王饶命,天王绕我……”就听见帐外一声惨叫,看来是元悌已经毙命。
尔朱荣面色平淡的说道:“忠心对我的人,我对他也是高官厚禄,除了老婆不能给,其他都能给。但要是想卖主求荣的,任你是皇亲国戚,我也照样杀无赦。”众人不自觉的觉得后背生凉,杀人立威的效果目前已经达到。
“你等众人都下去按照值令官的安排各自回去准备,三日之后全军出发。”尔朱荣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在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众将起身退出帐外。高欢四人道值令官处拿的军令密函,一齐到了衙署内府。司马子如就问道:“我被安排去幽州镇压清扫北面的几处重镇。怎么样,你们得到什么安排?”
孙腾一脸满意的说道:“我留守邺城。”
“我要率部同天王去洛阳。”贺拔胜有点意外的说道。好像他并没有想到尔朱荣带他去洛阳的用意。
大家一并转脸看想高欢,心道他一个地方官员被内调后第一次能有什么任务安排。高欢见状呵呵傻笑,摸着脑袋道:“我也被安排去扫平冀州几处反贼余孽。”
当下四人静坐相视无语,眼看就要分别,不知何时能再聚,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愁云一片,依依不舍之情流于言表。
“哈哈没事的,兄弟们,分别只为再次相见,虽然我们各处不同的地方,但是总有机会相聚,到那时再来把酒言欢一述衷肠。”司马子如给大家鼓里大气道:“我等只需好好为天王效命,日后绝对是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众人纷纷点头不语,气氛略有点压抑。
三日后,高欢和司马子如各率本部将领开赴北方前线,贺拔胜则同尔朱荣的军一道南下洛阳,孙腾被留下来看家,有了他在邺城,高欢暂时不用担心家里的安危。
这次高欢出发去冀州,如意也要一路跟着,原本高欢是不同意的,行军打仗不比游山玩水,哪知这小妮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缠烂打软硬兼施的本事让高欢节节败退,只能无奈的同意。随行的还有堂弟高岳、高仲明,部将李二虎、关一关二等。
笔者在这里要跟看官们讲一下冀州目前的形式:冀州东部乐陵郡一带盘踞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达三十多处,完全处于自治状态。北部的南皮被当地土豪大族田枢占据,也是一向不太听命于中央号令。东南的安德、鬲县则匪盗四起,治安一片混乱。
所以高欢率领定州部众一万五千人马屯驻与冀州的州府长乐,这里是尔朱荣势力范围,但朝廷的命令也仅能在这里起作用。
高欢决定先要肃清东南部的匪患,于是派高岳和高仲明两人率四千铁甲军,前往鬲县。让李二虎和关一率八千人马驻扎在离乐陵不远的安陵,然后派人通知南皮的田枢前来安陵与自己会面,一来是想看看田枢的态度,二来想让他们地方势力最好能自相火并,这样高欢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至少也要想办法让田枢出钱出粮。
对于安陵那三十多处的割据势力,高欢不担心,因为他们力量太小,成不了气候。反而是像田枢这种门阀大族盘踞在地方上,形成一种能够威胁到中央权威的存在更让人害怕,像这样的人一旦起事很容易造成连带效应,那就不是一郡一县的造反,而是一州一国的灾难。所以这次高欢下了决心就是要打压、分化、拉拢像田枢这样的豪族。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高欢甫来此处,肯定要先礼后兵,先跟田枢谈,谈好了乐陵的三十六处割据势力不用打都土崩瓦解,谈不拢再拿这些小的割据势力开刀,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给田枢看,至于鬲县等地的匪患,完全不在高欢的视线之内,随便派点人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