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内阁首辅,才有一线生机。”
郑光点头:“我承认,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们想要荡尽世间不平事,却要通过种种不公平的方式去办到,我们还不是官员,还只是举人,就有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真要是做了官,甚至是高官,只会更加身不由己,到那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让咱们烦神,甚至是关乎到性命和大义之间的抉择,文长,到那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徐胖张张嘴,却发现这种事情,还真的没法儿预料,也根本无法设想,因为你完全不知道,那会是何种情况。
所以,徐胖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样掀起了帘布,无视凛冽的寒风,低声道:“唯问心无愧耳。”
两人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会试考场之前的大街上,从这里开始,送考马车不能入内,只能由考生自己前往考场,并且出示考生的身份证明,然后才能带着考箱进入考场准备入场,在那之前,要先找好各省举子的队伍,然后找到自己所属的队伍,等待作为领考的一省提学的带领,继而抽签,决定入场顺序。
入场顺序其实也决定了考舍的分配,虽然有所谓的随机抽选,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最后进去的肯定没什么好的号舍了,不过好在天子脚下,这里的环境会比南京的贡院好一些,没那么多漏雨的雨号,臭号也显得不是那么毁天灭地,因为这种原因而弃考的学子,没有乡试的时候那么多。
郑光和徐胖到了南直隶举子们聚集的地方就分开了,徐胖是浙江人,要去找浙江省的考试队伍,便与郑光打个招呼,相互祝福之后分头前进,郑光的相貌,基本上每个南直隶参考的举子都知道了,见郑光走来,他们便一齐行礼,口唤“师兄”,叫郑光一阵尴尬,而其他各省的举子也频频侧目,显然对这个大家的“师兄”有些兴趣,不过他们并不认识郑光的相貌,所以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
很快,郑光找到了苏州府的同乡袁洪愈等一行人,袁洪愈作为南直隶乡试的第一名,到了北京之后却显得非常低调,其实郑光也想低调来着,但是没能成功,同样作为初次参加会试的举子,袁洪愈的名望就要小的多了,不过袁洪愈早在南直隶的鹿鸣宴上就领教了郑光的能耐,所以对郑光极为推崇,此刻迎上来,满面笑容道:“郑师兄此来,想必是冲着三鼎甲而来的!”
身旁人也都笑笑,附和着如此说道,郑光忙道:“不敢不敢,抑之兄长你也是啊,你才是乡试解元,旁人也就算了,你怎能称我为师兄呢?”
袁洪愈则说道:“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学问长者,在学问一道,自然为先,愚兄于乡试侥幸中解元,但之后痛定思痛,实在是感到学问不足,深感之前放纵自身是大错特错,而平之不仅能考取举人,还能为国平定倭患,可想而知,这份苦功下到了何处,所以,如何当不得师兄之称?咱们嘉靖二十六年丁未科举子里,尚未成为进士就为国立功者,五千余人里,只有平之一人,所以平之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当不起这称呼。”
旁边的举子们也是顺势而言,郑光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劝慰大家会试很快就要开始了,还是准备参考才是,也不知何时开始,郑光的话在这些举子当中有了相当的分量,大家纷纷表示是该如此,便在一起等候。
不一时,李春芳凌云翼等人也找到了郑光,大家一番攀谈,纷纷表达了对今年科举的期待,并且开始相互吹嘘各自的名次,说说笑笑,试图缓和一下心里的紧张,因为这批举子里面,有相当多的人都想要更进一步,而不是仅仅停留在现在的地步。
等到数声炮响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炮声吸引过去,一些不明所以的新举子被老举子们点拨——这是在驱鬼,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赶走,三年没用过了,那些为了考进士而没考上,最后死掉的举子们的冤魂就在贡院里,要是不放炮把他们赶走,还真不知道这些厉鬼能干出什么来,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待会儿还要请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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