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看着她这样着急难过的样子,心里却犹如被冬日的暖阳拥抱在怀中,只是笑,借着自己一米八的个子,摸了摸这个不到一米六的小毛丫头的脑袋。
羽阳被摸了摸头,居然就像个小动物一样被安抚了,冷静下来,嘟囔着:“怎么可以王位都不要……”
“那只是不重要的事。”
“什么不重要嘛……这很重要!”
羽阳一激动,泠天就多在她头上磨蹭两下,她便又安静下来,半天,泠天劝慰住她,带着她安安静静在书房里,陪她恶补治国之道那些枯陈乏味的书。
此时的棠华夫人,独自一人来到矢雨城西北的云若宫,穿过花丛,来到云若宫最深处的大殿,推门而入,只见大祭司倓宁盘腿浮在大殿中央一池碧蓝色的仙泉上,长长的白发浮在空中,随白衣飘然,齐青神兽趴在池边,长长的尾巴绕住池沿,正安静睡着。
倓宁缓缓落下身子,足尖轻触到池水之中,荡出涟漪,踏水一步步走到池外,站在了棠华夫人面前。
“你终于来了。”
“大祭司,谢谢你的栩清扇。”
“何必谢我?”倓宁说着,朝殿门外走去,“你今日过来,怕不是来找我自首的?”
见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倓宁看破,棠华只得再次点了点头,坦白说到:“当年是我救下茉香,把她藏到青墨。”
“我知道。”
“……瞒得过所有人,却从没觉得能瞒得过你。既然大祭司已经把栩清扇给了羽阳,怕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茉香逃脱那年,我的确已经知道是你救走,但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羽阳到矢雨城参加朝会的那天,我感知到一股和茉香相似的气息,之后我设下结界探验,果然是诺嘉血脉。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羽阳的存在。”
“我以为……”
“当我发现羽阳身上的封印日渐薄弱,却不能再加一层封印,无奈之下只能现身,把栩清扇交给她,以她母亲最后残留的灵力,勉强再支撑一段时间。然而……我还有一事不明,今日希望你能为我解答。”
“大祭司请说。”
“你到底把茉香藏在哪里。为什么一丝丝她的气息我都感觉不到?”
“茉香,早已用拜同自裁了。”
倓宁听后,闭眼惋惜:“偏偏是拜同,何必对自己这么狠。”
“救下她后,她为了腹中的孩子,一直努力振作,即使心中对自己无比怨恨,恨自己是个杀人魔,却也为了孩子,努力过好每一天。王兄为了平衡三族之力,在群臣逼迫之下娶了玉雪,这件事我们苦苦瞒着,没想到……她却收到一封神秘的信,把我们苦苦隐藏的事情全告诉她了,她再无挂念,用拜同自尽了。”
“那封信,你追查的结果如何。”
“毫无头绪……”
倓宁心下了然,这件事的关键就在这个送信人的身上。
“茉香怀孕的事,是你救下她之后才知道吗?”
棠华夫人摇摇头,说:“并不是,出事的前一天,她开心地告诉我自己怀孕的事,让我先别告诉别人,她要赶紧跟妹妹玉雪报喜,谁能想到第二天她就……”
“只有你和玉雪知道……”
棠华夫人听倓宁又重复了一遍,细细想来,才发现有些蹊跷。
“大祭司,你的意思是?”
“有件事,怕是你们都不知道。”
“请大祭司明示……”
“茉香杀人时只是躯体在行动,她的魂魄一直不在她的身上,是我制止了她的身子,怕她魂飞魄散,及时把她魂魄召回。我早已将此事告诉武平,武平也早已知道,茉香并不是有意杀人,但事已至此,他也毫无退路。这么多年,虽与玉雪有着夫妻之名,却从不妥协自己对茉香的坚贞,宁愿无后。这或许是他对这个国家,唯一的任性不负责之处吧。”
想到往事,棠华不禁眼眶湿润,她责备哥哥害死了茉香,却也知道他的无奈,可身为国君,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