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拉斯嘴角卷带起一丝怜悯,说道:“你终究是什么都不明白。血统那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只要你还是用这么狭隘的眼光来看世界,我就不会把王位传给你,怎么能把统治权交到你这样一个暴君的手上?!”
笑声再次震裂紧张而稀薄的空气,男子向身边两人微微侧脸:“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呵呵,真不愧是吾王,真让子民们感动啊!但是安格拉斯皇哟,如果把自己的错误正当化就是一个王者该有的风范的话,那我还确实没有资格啊。”
“夜迦,知不知道,作为一个王者……”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过后,名唤夜迦的男子又毫不吝惜力气似的拿起剑柄对着安格拉斯的脸庞敲去,鼻骨断裂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但并没有带给夜迦任何愉悦,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还在这跟我说教!现在才来教育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说着,夜迦对着安格拉斯的腹部一脚踹去,带着酸味的液体从安格拉斯的口中喷出,国王的眼神渐渐涣散。
夜迦的视线再次扫到国王身后的母子,眼中迸发出杀意:“不如也让我来教教你的妻儿,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夜迦话音未落,就将剑转向皇后和公主,却在迈出第一步的刹那,眼前被一个身躯挡住。安格拉斯一手握住剑的前端,一手护住妻儿,神情凛然,目光坚定。握剑的指缝间,流出鲜红的血液。
夜迦微微迟疑了一下,再次带着戏谑的口吻开腔:“吾王哟,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您也会有舍身去保护他人的勇气?”夜迦提高了嗓音,语气中满是嘲讽。
“保护他人是一个王者的义务,更不用说是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夜迦终于不耐烦起来,音调中饱含暴戾:“真是够了!你到底要演戏到什么时候,陛下?等解决掉他们之后,我自然会收拾你,何必那么心急?”
安格拉斯微微笑了,似乎是嘲笑,似乎是怜悯,又似乎是歉意:“夜迦,即便你毁了我的全部,夺走我的所有,也无法换回你的幸福啊。”
夜迦肩头一震,眼中布满血丝,用力挥开被握住的剑,失控般大叫:“不要用你那张肮脏的嘴叫我的名字!我的幸福不就是被你一手毁灭的吗?现在却来说这些好像事不关己的漂亮话,就想把过去的罪责一笔勾销吗?幸福那种东西,现在的我根本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情感,只能拖我的后腿!”
这时,身边的橙色法袍的男子凑了过来,低声对夜迦说道“大人,时间不够了,请尽快行动。”
夜迦不耐烦的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果然,就连慢慢享受这一刻的时间都没有呢……抱歉了陛下,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虽然想尽情的折磨你,让你受尽地狱般的痛苦,但看来,你的运气似乎不错,今夜,就让我用这一剑结束一切吧!”
夜迦举起银制的长剑,剑身在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内的月光下,反射出纠人心魄的寒光,“看来,只能让你到那个世界去慢慢忏悔你一生的罪过了……永别了,父王!”最后的“父王”几乎是耳语,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无情低吼。短暂的死亡判决过后,男子用力挥下了手中的长剑……
这一瞬间,对年幼的公主来说,一秒如一年般漫长而刻骨。安格拉斯回过头,带着一脸的坦然,看着自己的女儿,浅笑着,轻声说了句什么。复仇者的剑在半空划出银色的月弧,砍向国王的脖颈。皇后转过女儿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但是,利刃割开皮肤,断裂骨骼的声音依旧清晰,然后是温热粘稠的液体喷薄而出,飞溅到身体上的可怕触感。
即便年幼,小小的公主依旧能够在这一刻明白死亡的恐怖和万劫不复。今晚的一切,将是心中永恒的烙印,深入血液般,刻入骨髓般,至死不会忘记,不能忘记,不容忘记。
“fienareborlet(祭祀语:天佑吾爱)……”国王最后的话语,响彻公主幼小的心扉。
大火,在大陆历1191年的寒冬,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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