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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星期,阿诺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琴房,如果不是琴房里是干燥的并不适合植物生长,希德嘉两人都要以为阿诺尔在琴房生根发芽了。
阿诺尔也不再给黑衣人送餐了,不过倒是经常监听房间里的动静,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黑衣人的声音,阿诺尔暗暗嘀咕是不是那人真的不会说话?
期间阿诺尔打听到这次比赛的地点,在莫扎特城的露天音乐喷泉广场,足够容纳数千人的广场已经在周围拉了一圈警戒线,开始布置比赛场地。阿诺尔围着广场绕了一圈,广场上一览无余,如果黑衣人想在比赛上搞鬼,也应该提前来布置啊,可实在看不出这空荡的广场上有什么可疑的物品。
十分被动的阿诺尔无奈把自己关在琴房里手不离琴不分昼夜的练习,黑衣人参加比赛无非是拿到庆典的参加资格,一场比赛阿诺尔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吸引邪法师的地方。所以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还是一年一度的庆典。
尽管现在无法阻止他们,但只要能在比赛上打败他们,让他们拿不到参加庆典的资格,同样能让他们的计划破产,不过也有可能提前,但提前的话他们势必准备得不会太充分,还是可以打乱他们的计划的。
既然他们敢来参赛,那一定在音乐方面有足够的把握,要想打败他们肯定不会太容易,上百人选出十人,这个比例真的很低,而且最后一场是命名题,谁能猜到评委们会出什么命题,所以阿诺尔只能尽自己可能多写一些乐谱,还要把以前在黑塔写过的乐谱修改一下,改成更适合钢琴和小提琴演奏的形式。
这些还不算是最麻烦的,他可是答应了给斯特拉迪瓦里写一首配得上它的乐谱,然而距离比赛就剩一个星期,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希望剩下的一个星期还来得及。
肖邦在这个星期末回到了莫扎特城,希德嘉第一时间把阿诺尔的发现和父亲说了,肖邦眉宇间的的疲惫还很新鲜,又被一层阴翳盖了下去,二话不说又跑了出去。
肖邦没有第一时间冲进黑衣人的房间,这点阿诺尔很赞同,这个时候宫殿里的这名黑衣人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把他软禁了,可能也不会影响他同伴的计划,甚至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加强防御力量,争取安排的防御能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希德嘉在去年已经参加过比赛了,并且顺利获得了庆典的资格。在庆典上,希德嘉凭借斯特拉迪瓦里震惊全场,而斯特拉迪瓦里的声音也让全场人折服,庆典第二天莫扎特城的居民自发的举行了游行,打着横幅强烈要求希德嘉开一次个人的小提琴演奏会,并指定演奏用琴必须是斯特拉迪瓦里。
本来肖邦并不希望希德嘉这个年龄去开演奏会,但他低估了人民的决心和执着,游行从早上持续到了傍晚,最后游行的人们全集中在了城主宫殿门前静坐,肖邦不得已才答应了两天后希德嘉会开一场斯特拉迪瓦里独奏会,众人们这才散去。
肖邦在晚上转达给希德嘉这个消息时,颇有些头疼地说道:“这群人脑子里全都是音乐,真是一点纪律都不讲,想游行就游行,太没规矩了!”
希德嘉心说:好像提倡自由向往最淳朴的音乐的人就是你这个城主吧。
两天后希德嘉举行小提琴独奏会,大获成功,希德嘉也成为了莫扎特城年龄最小的举行独奏会的人。
已经参加过庆典的她今年是不会再参加比赛了,蓓沃芬去年没有参加是因为有姐姐和斯特拉迪瓦里,前年则是因为年级太小,今年理所当然地报了名。本来今年蓓沃芬对于前十名是志在必得的,结果冒出一个学习速度堪称恐怖的阿诺尔不说,那两名黑衣人也给她带来不小的压力。
最后一个星期,蓓沃芬也开始为比赛进行准备,这之前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乐谱和练习小提琴,但她为了给阿诺尔足够的练习时间,她最拿手的钢琴则丝毫没有动过。还剩一个星期时间,她也不是对比赛有绝对的信心,也开始进行赛前的突击热身。
蓓沃芬有一个小小的不好不坏的习惯,为了能亲近音符,她在练习时都要把衣衫褪去。希德嘉本来有些担心蓓沃芬的裸体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也把自己关进了琴房,名义上给两人提意见。
然而她有些低估了阿诺尔的定力,或者说阿诺尔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两女进入琴房时,阿诺尔正坐在琴椅上看着斯特拉迪瓦里,一言不发。蓓沃芬大大方方地把衣服脱下来扔在沙发上,走到阿诺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要弹钢琴了。”阿诺尔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别说看蓓沃芬一眼了,他的目光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斯特拉迪瓦里!连坐在蓓沃芬的衣服上都浑然不知。
希德嘉本来还想给阿诺尔说一下与斯特拉迪瓦里相处的经验,刚说了两句便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因为阿诺尔压根就没听进去她说的话。
这一点和蓓沃芬一样,在专注的时候完全不会在意周围的情况,希德嘉自己的天赋较一般人来说很高了,但相比这两个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对于沉浸在音乐中的两人是很快的,比赛前夜,肖邦总算腾出时间,在宫殿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为了参加比赛的蓓沃芬和亚格。
本来阿诺尔不想去的,但肖邦强烈的要求,两女也是黏在他身上放话如果他不去她们就在琴房里开晚宴,在得知黑衣人拒绝掉了晚宴,阿诺尔才勉强答应参加。当然身份还是蓓沃芬的学生,已经和肖邦提前打好招呼了。
亚格对阿诺尔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知道阿诺尔还是他的竞争对手之后,不过碍于肖邦和希德嘉的面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他对比赛有十足的信心,蓓沃芬的学生还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亚格和阿诺尔开始称兄道弟起来,看蓓沃芬一直黏在他身边,是个有视力的人就不会看不出来这两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希德嘉是自己势在必得的,这会儿先和他打好关系,让他在蓓沃芬耳边吹吹风,再让蓓沃芬在希德嘉耳边吹吹风,那自己不就离成功不远了?
亚格的小算盘打得不错,但可惜他的计划基本没有可能实现,希德嘉虽然没有坐在阿诺尔身边,但小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阿诺尔,银制小叉子总是狠狠地插着牛排,亚格还总是关心地问道是不是牛排不合口味。
肖邦看看希德嘉,又看看叉着切成小块的牛排往阿诺尔嘴里送的蓓沃芬,心满意足地举起酒杯和亚格碰杯,亚格欣喜地端起了酒杯,殊不知肖邦和他碰杯只是怕他打扰到阿诺尔。
晚宴结束,肖邦说了一个今年比赛的新规矩,比赛需要进行三轮,之前是要求演奏的乐器不能重复,也就是需要三种不同的乐器来表演,但今年允许有一种重复的乐器。
肖邦直说了,这条规矩其实是蓓沃芬的老师要求制定的,那位钢琴的发明者很明显在偏袒自己的学生,据阿诺尔所知蓓沃芬貌似只会演奏小提琴和钢琴。
晚上,阿诺尔又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端着斯特拉迪瓦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蓓沃芬今晚并不打算练习,赛前过多的练习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还是以调息为主。本来希德嘉相劝阿诺尔也注意休息,但看到阿诺尔的状态,她还是放弃了劝说,只在桌上留了一张写着“注意休息”的字条,便离开琴房不再打扰他。
然而等希德嘉回到蓓沃芬的房间,琴房的门无声地打开,阿诺尔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悄悄下了楼。
平时走廊里总会有守卫站岗或者巡逻,但今天晚上似乎所有的守卫都偷懒了一样,整条走廊都看不到有一个人。阿诺尔嘴角勾了勾,敲响了肖邦书房的门。
“门没锁。”肖邦的声音传出来,而阿诺尔在敲门的时候顺手按下了门把,这个情景有点像友人来拜访,主人提前给好友留着门一样。
但阿诺尔并没有告诉肖邦他要过来,但肖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撤走了走廊里的守卫,没有锁书房的门,当阿诺尔走进书房,看见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两倍热茶,丝状热汽还在上升。
阿诺尔关上门,坐在肖邦对面的沙发上,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肖邦没有回答,而是打量了阿诺尔一番,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变化可真大,不,不能说是变化,应该是伪装的真像,要不是希德嘉和我说,我真的想不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会有如此心机和演技。啊,有点后悔把女儿给你了!”
阿诺尔笑了笑,但弧度并不大,肖邦故意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悔和担心,不过相比后悔,担心的比重更大一些。所以他主要还是在提醒自己,别做出对不起他女儿的事情。
这份信任阿诺尔还是能感受到的,既然你信任我,我自然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更何况那两个小丫头自己也是真的很喜爱。
“正事正事。我溜过来可不是听你在这儿后悔的,你要是后悔的话,可以强迫她们待在你身边嘛。”阿诺尔说话时颇有些得意,而他的得意完全来自于希德嘉和蓓沃芬。
肖邦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最后垂头丧气地嘀咕道:“你这混蛋,哪有这么和未来岳父说话的!你就是仗着有那两个丫头给你撑腰,得意什么……”
“不过我的确有点同情你了,”阿诺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说道:“老婆留不住,现在两个女儿也……”
“闭嘴你小子!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吗!”肖邦气得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拍在阿诺尔脸上。
“急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难怪希德嘉她们的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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