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苦力在卖力地搬运东西,姜立心里也稍安了一点。
“住手,机械不是这么拆的,你们这么蛮干好东西都会拆坏。”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拦在数十人面前大声阻止着。
“闭嘴,这玩意爷爱怎么拆就怎么拆,你这狗汉奸还管不着。”盖中华一把掌将那中年男子煽到一边,脸上不屑地说道,姜立只是说把这些机械拆了运到奉天城去,可这些铁疙瘩横看不是竖看也不是,鬼才知道该怎么拆,总之弄散了运到奉天就对了。
“你,你们这是乱搞,是蛮干。”中年男子给气得脸色通红,但他一个人如何挡得住这些彪悍非常的胡子。
“等一下,三当家。”姜立远远地将这群人叫住。
“咦,姜团长,你回来了,来得正好,这狗汉奸要挡着我拆机械,我正要惩罚他呢。”盖中华看到姜立一脸高兴地说道。
“我,我不是汉奸!”中年男子面色涨红地反驳道。
“给日本人做事,不是汉奸是什么。”盖中华眼皮子一翻,要不是姜立挡在前面,说不得又是一巴掌煽过去。
“我的老母亲重病卧床多年,我只有给鞍山铁矿办事才能拿到薪俸买药治病,这鞍山铁矿原本也是民国的,连政府都守不住这家业,在民国四年的时候就逐渐给日本人控制了,我一个搞技术的,只会炼钢,出去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我能有什么办法?”中年男子目光腥红地吼道。
“好了,以前的事估且不论,你说得对,政府自己都守不住家业,你一个平头老百姓也无能为力。自古忠孝难两全,为自己的母亲委曲求全也算可以理解。你在这厂里是做什么的,叫什么。”
姜立安慰了一句又问道,别说这中年男子看上去确实有冤屈,就算没有,冲他会炼钢,是个技术员这点,就算人品上有什么缺陷姜立也会容忍,毕竟把这些机械拆回奉天,以后运到包头,陕北,姜立也要人去操作。那些个大头兵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我叫于仲刚,以前在德国留学,学的是金属冶炼,在攻读慕尼黑硕士学位之前,家母病重,就回国了,是族叔介绍到钢铁厂来的,在厂里主要管生产上的事,这一干便是十几年。”于仲刚见姜立好说话一些,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这么说钢铁冶炼,甚至有色金属,合金上的学问你都懂了?”姜立喜出望外地问道。
“整个钢铁厂的生产流程,我都略知一二,至于一些多金属合金,这几年没有时间去实践,怕是有些生疏了。”于仲刚点头说道。
“那好办,以后有的是你实验的机会。既然你这么熟悉这边的情况,那我问你,日本人在鞍山一年的钢铁产量有多少?”姜立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