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天盼,夜夜盼,就给盼来这么个闷口葫芦,你他娘的就不会吱一声?”陈永福实在看不过去郑经那幅死样子,上去就是一脚。
一脚!
对,外籍军团并不禁止体罚,相反很多军官还有鼓励的倾向,他们认为,这是快速拉近官兵之间关系的有效方式。
郑经名义上是第一连的副连长,算是陈永福的搭档,陈永福当然也希望和郑经搞好关系,不过从巴黎到基辅这一路,陈永福已经死了心。
果然,对于陈永福的暴力行为,郑经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大腿上的灰尘都懒得拍打,只是默默地离陈永福远一点。
“艹……”如果不是顾忌着举头三尺有神明,陈永福真想破口大骂一顿老天爷。
邦邦绑……
装甲车门处传来大力的拍打声,听声音不像是用手,倒像是用石头或者是枪托之类的东西。
“先生,前面就是柳比莫夫卡,我们要宿营了。”装甲车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陈永福大力推开车门,跳下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该死的卡尔冯,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破坏公共财物,怎么就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你那点可怜的薪水够不够赔偿……”
行军队伍中传出各种各样的欢呼声和怪叫声,夹杂着陈永福的怒骂声和卡尔冯的求饶声,很有生活气息。
卡尔冯是第一排的排长,这是位来自德国的老兵,有七年的从军经验,他的本名叫卡尔·冯·邓洛普,按说名字中间有个“冯”表示卡尔冯出身贵族家庭,但在外籍军团可没人在乎这一点,这从士兵们的嘲笑和起哄声中就能听出来。
“先生,你这是体罚行为,我要向军团长先生投诉你……”卡尔冯不甘示弱,虽然抱住脑袋随便打,嘴里却不肯认输。
华人战士和德国战士的关系很奇特,或许是曾经作为对手是的的表现让他们彼此感到敬佩,因此在外籍军团重建之后,当这些德国人加入外籍军团,华人和德国人很快就融合到一起,关系融洽程度令人诧异。
“嘿……你还敢告状?老子一定要教训你……”陈永福不依不饶。
别看陈永福连打带骂,实际上他和卡尔冯的关系极好,卡尔冯是第一连少有的会说法语的人,因为有外籍军团战俘营的经历,居然还会说几句汉语,这是陈永福在部队中难得的可以交流的对象。
没办法,整个第一连,只有陈永福和郑经两个人是华人,郑经又是个闷口葫芦,可以想象,陈永福有多么希望有个交流对象。
就在两人正在嬉闹,一群士兵围着看热闹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啸声。
“炮袭……”马上就有人撕心裂肺的喊。
在场都是老兵,最少都经历过一两年的战争,自然知道怎么去应对炮袭。
当听到炮弹在空中呼啸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蹲下身体张大嘴巴,剩下的就看上帝的安排。
“擦……”陈永福忽然想起装甲车内的郑经,马上跳起来向着装甲车冲去。
“陈,小心……”卡尔冯提醒。
第一连的队伍中,只有两辆装甲车,然后还有五辆卡车,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如果俄罗斯人要炮击,装甲车肯定是第一目标,然后是卡车,最后才是步兵们。
所以就在呼啸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卡车上的士兵们已经纷纷跳下卡车逃命,而所有的车辆也开始按照“s”型机动,避免被炮弹直接击中。
还好,那些俄罗斯人手中没有重炮。
“快走,你他娘的在这里等死不成?”装甲车内,陈永福拽住郑经的衣领就往外拽,走到车门口的时候,干脆一脚把郑经踹下去。
郑经还是没有反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着炮弹爆炸后激起的火焰和烟尘发呆。
“别坐着,蹲下……”陈永福这下没有踹,大概是因为踹倒了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此时,陈永福和郑经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
炮弹从空中划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声,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每一次爆炸响起,都伴随着黑红相间的火焰和硝烟,地面会剧烈颤抖,人就像站在鼓面上一样脚下没根,然后空中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有爆炸的炮弹激起的泥土,也有倒霉蛋的残肢断臂。
真像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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