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我一愣,然后猛地坐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环顾四周,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大魔头小时候住的地方。
这里是一方冰室,其中一面墙上还有一扇大大的冰窗,外面的亮光正是透过这扇透明的冰窗投进冰室,将这里照的透亮。
冰窗左面的墙边有一张矮桌子,也是用冰做的,旁边还有两张矮凳,桌椅的高度倒是适合小孩子;桌子边立着个约一人高的柜子,也是用冰雕的,柜子外蒙了一层雪白兽皮,看不见里面放了什么;冰窗的右侧墙边是一张冰床,此刻我正坐在这张冰床上,身子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彻底隔绝了寒冷。
面对此情此景,我甚是惊讶,真没想到荒凉了几万年的东海冰渊内还能有这种地方。
九卿起身将围在我身上的白毛兽皮被裹严实:“这都是我娘做的。”
我又惊又佩服:“你娘还挺厉害!”
九卿淡淡勾唇,没有说话。
我摸着身上的兽皮被问他:“这是哪而来的?还挺暖和。”
我笃定这绝对不是天帝怕九桑母子冷特意送来的。
“冰渊内有雪兽,这是雪兽的皮。”
“你娘杀的?”
“不然还能有谁?那时候我才刚出生。”
我震惊了,不得不说,九桑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当年天帝将她们母子困于东海冰渊任其自生自灭,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在遭受了极大的伤害和欺骗之后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在这种冰荒之地,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可九桑偏是带着她的孩子活了下来,以超越常人的毅力和韧性狠狠地给了天帝一反击。
如今九卿这么厉害,能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振兴魔界,并令六界生畏,九桑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我即佩服九桑,又心疼九桑,看着九卿问道:“你娘后来怎么样了?”
九卿怔了一下,眼神有些暗淡,而后说道:“病了,离开冰渊后就病了。”
我点点头,没再往下问,九桑应该是病故了,再问下去估计会戳到九卿的伤心事,而后我叹了口气,将脑袋倚在了九卿的肩头:“你干嘛跟我下来啊,他们就是故意的,干嘛要让他们得逞啊?”
九卿用手环住了我的腰,反问道:“你为什么来救我?”
我道:“因为我为神正直!”
“仅此而已?”
我点头:“对啊对啊!不然你以为?”
九卿挑眉:“我还以为是情投意合。”
我脸红:“呸!不要脸,谁跟你情投意合?!”
九卿微微勾唇,随后不再玩笑:“怎么又犯心疾了?吓死我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惊讶的仰起脸看着九卿:“哎呦,你这个大魔头还能被吓死?”
“怎么不能?”九卿俯身轻轻地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薄唇一张一合间若有若无的扫过了我的唇,丝丝痒痒的感觉,像是有一根轻羽毛轻飘飘的拂过心弦。
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有薛荔?”
“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我是问以前,你也有心疾?”
“问这么多干什么?”九卿张嘴轻轻咬住了我的下唇。
我立即不甘示弱的反咬一口,而后抽空问道:“第一次见未艾的时候是在凡界,他还挺激动,我感觉他以前认识我,你也认识我吧?”
“他去凡界找薛荔草了,然后遇到了你,感觉你骨骼清奇资质不凡,于是就回来推荐给了本君,要本君收你为徒,这都是缘分。”
我哈哈大笑:“骨骼清奇?资质不凡?还缘分?魔头你还真能编,都快赶上司命那文艺老头了。”
不经意的一抬眼,意外的瞥到了九卿束发用的白玉冠,我记得从第一次见到九卿直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用这个玉冠,从来没换过,一天都没有。
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近距离一看我简直是忍不住想笑,这个大魔头的白玉冠上竟然刻了个圆圆胖胖的小乌龟,不得不说,这个魔头有点意思啊!
“你又笑什么?专心点。”九卿甚是不满。
“魔头这玉冠谁送你的?他是不是逗你玩啊?让你带乌龟?”我伸出手去摸九卿头顶的玉冠,感觉挺好玩。
九卿怔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大魔头带白玉冠好看么?”
“好看啊,谁说大魔头不能带白玉冠了?我一巴掌拍死他!”
九卿勾唇,明明是在笑可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伤,而后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手在止不住的轻颤。
“怎么啦?”
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而后伸出手将我的脑袋埋在了他的心窝,随后我听到了他胸膛内那颗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不自觉的就将手掌心贴了上去:“魔头,他们都说你没心,真的还是假的?”
九卿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以前没有,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