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知道,德贵妃那是心病,是因为十四阿哥才变成这样的,她只是笑着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太累,夜里守岁时,四阿哥睡着了,整个厅内就靳水月和弘历还睁着眼睛,其余人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额娘。”弘历轻手轻脚走到了靳水月身边,把毯子盖到了她身上。
“坐这儿。”靳水月轻轻招手,示意弘历坐到自己身边。
弘历却有些迟疑了,他已经不小了,还赖在额娘身边不太好,他倒是不怕旁人笑话他,就是怕他家阿玛会嫉妒。
靳水月看出儿子有些别扭,根本不等他拒绝,就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儿子已经虚岁十一了,这年一过又长了一岁,她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把他搂在怀里了。
“你的新师傅如何?”靳水月拉着儿子的手问道。
最近,她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六身上,许久没有和弘历、弘昼聊天了,但儿子们身边的人和事有什么变化,她是知道的。
“鄂师傅教的极好。”弘历颔首。
他对所有的师傅都很尊敬,但是只有少数人能让他服气,鄂常安就是其中之一。
“你喜欢就好。”靳水月伸手摸着儿子的头,儿子又长高了,长结实了,乖巧懂事又稳重,所有的孩子里,就弘历最不用他操心。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做爹娘的往往把精力放在需要自己管教的孩子身上,对最懂事那个反而忽略一些,这些大概是一种常态吧,可靳水月却很注意这方面,她可不想自己最懂事的儿子一个人默默长大,所以,她给予弘历的关心和爱护一点儿都不比其余的孩子们少。
“额娘,您睡会吧。”弘历看着自家额娘笑道。
“不了,额娘不困,咱们娘俩说说话。”靳水月笑着说道。
没多久,一向贪睡的弘昼也醒了,母子三人小声说着话,有了弘昼这个皮猴儿加入,母子三人笑声不断,只是怕吵醒四阿哥和安安他们,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靳水月知道自家弘昼是个幽默的孩子,弘历和他是一静一动,相得益彰,兄弟两人感情也很好。
……
热闹的新年很快过去了,元宵过后,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四阿哥天天上朝,孩子们努力学习,安安和珍珍两个除了学一些喜欢的东西,也不忘继续坚持她们的“慈善事业”,甚至还鼓动京中那些大家闺秀们加入到她们的队伍中,出钱出力。
……
四格格良薇这两天都处在兴奋之中,若不是才开春不久,积雪未融,天还很冷,她早就吵着要额娘带她回外祖家看看了。
一来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二来也带着她新得的这只鹦鹉回去给表姐妹们看看新鲜。
良薇性子单纯和善,她不是要炫耀,只是想给她们看看而已。
良薇记得,外祖父家的三表妹就有一只漂亮的鹦鹉,她一直很喜欢,可是三表妹根本不让她摸一下,如今她自己也有了,而且这只鹦鹉很会学人说话,聪明的不得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对话,比她说话还利索呢。
因为这鹦鹉身上的毛特别漂亮,所以良薇给这只鹦鹉取了个名字,叫彩儿。
彩儿是鄂常安当做谢礼送给良薇的,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投其所好。
“四格格,福晋请您过去一趟。”景儿进了屋,对正在逗鹦鹉玩耍的良薇说道。
“什么……事儿?”良薇转过头问道。
“这一开春,巴蜀那边就送来了最新的蜀锦,贡品一到内务府,总管就亲自送来咱们王府了,福晋请格格过去挑选,好让绣娘给您做一身春衣。”景儿笑着说道。
良薇听了后笑着点头,女儿家自然喜欢新衣裳,更别说蜀锦千金难求,一直都是贡品,几乎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至今为止,她也没有一身蜀锦做的衣裳呢。
因是春日里进贡来的蜀锦,颜色都比较清淡素雅,唯独有一匹是宝蓝色的,靳水月已经让内务府的总管拿回宫给德贵妃了。
虽然他们夫妻和德贵妃不合,但是靳水月也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关起门来,她家四爷和德贵妃始终还是一家人。
当然,靳水月也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她更反感自己这个婆婆了。
除夕家宴那天,德贵妃把她家四爷叫了过去,说是痼疾犯了,着实折腾了一番,她见自家四爷心情沉重,便让人好好查了一番,结果让她特别生气。
德贵妃头疼的厉害,病糊涂了,把自家四爷认成了十四阿哥,说了一些让自家四爷很伤心的话。
这一点让靳水月心里特别难受,不过更让她愤怒的是……德贵妃竟然自己往自己头上浇水,故意让她自己病的更重,为的就是把四阿哥叫过去为十四求情。
做娘的心疼儿子这无可厚非,可为了小儿子就这么“虐”大儿子,偏心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够了。
“额娘。”良薇抱着鹦鹉走了进来,吵着靳水月甜甜一笑,柔声喊道。
“良薇来了。”靳水月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挑选布料。
良薇见安安和珍珍姐妹不在,一问才知道她们又去施粥了,她也没有挑选了,坚持要等她们回来一块选。
靳水月见这孩子一再拒绝,也不好勉强,只好等着安安姐妹回来后让三个孩子各自选了两匹蜀锦,吩咐府上针线房的绣娘按照她们的尺寸缝制新衣和鞋面,每人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