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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1-14
王铁锤和范华,这两位军人习惯早起。天刚有些朦朦亮,两人就从起身出门准备欣赏鹭江早上的景色。出了屋子,就看见一个黑影跪在那儿,仔细一看原来是倪阿水,他长跪在小洋楼大门外的甬道上。
“恩人啊,恩人。你们就是天使老爷,天使太太。我倪阿水给你们磕头了。”说着倪阿水对着他们连连磕头。
王铁锤连忙上前去搀扶倪阿水,倪阿水坚跪不起,“郭老大已经醒了,他的腿也好多了。郭老大是为救我而受的伤,你们救了郭老大就是救了我倪阿水,我愿意给老爷太太做牛做马,为奴为仆。”
王铁锤、范华好说歹说,但倪阿水就是跪着不起。
“倪阿水,你给我站起来!”王铁锤火了,“五湖四海皆兄弟,我们从来没有奴仆,我们也不需要奴仆,我们需要的是好兄弟、好朋友,好伙伴!”
“阿水,你不是信上帝的吗?上帝说,人人皆是兄弟姐妹,都是上帝的羔羊。如果你只想做奴仆,那就跪着好了。”在喧闹中,白宝湘等人也纷纷起身走出屋子,白宝湘从后面走上前来把倪阿水用力拉起,“如果你想做我们的好兄弟,那就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天边刚刚出现一丝鱼肚白,鹭江还没从晨曦中完全醒来,一条疍民的连家船就划开沉沉江雾,“吱呀,吱呀”的穿行在江上。王铁锤、白宝湘等十人挤满了船头船舱,坐在船边划桨的是倪阿水和他母亲倪大妈,把艄的是倪阿水的老爹倪老爹。
“这个时空真美啊。”范华坐在船头弯下腰轻擢一捧轻柔的海水,好清凉啊,她舒展身姿向两岸望去,1884年的鹭江处处闪现出原生态的魅力,成群结队的海鸟掠过水面在空中飞翔,“倪大妈,你们每天都生活在船上,早早晚晚全是跟鹭江打交道,这种水上的生活很有诗情画意啊。”
倪大妈叹息道,“我们疍民的水上生活虽说看起来跟画上画的一样,但日子真正是苦啊。打渔要收鱼鲜捐;不打渔就要收货船捐;出远海要收防备海盗的硫磺捐、护罩捐;上岸买个柴米,还要收柴米捐,这个日子简直不能活了。”
倪阿水这一诉苦,范华顿时有些唏嘘,王铁锤马上转移话题,“大叔,听说去年厦门小刀会闹的很厉害,你们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王大哥,你不知道啊,我们疍民天生命就苦,岸上人欺负我们,朝廷欺负我们,小刀会也欺负我们。”倪老爹连连摇头,“去年小刀会作乱,我们疍民遭了大殃。小刀会征用我们的船只,朝廷大军也征用我们的船,我们好多船只全葬送在这场兵灾之中,疍民的命真苦啊。”
倪老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了给大伙儿筹钱造船,郭老大带人去琉球外面的黑水洋捕捉鲨鱼,搞鱼翅。不想我家这个畜生,在船上没事找事,喝醉酒打赌翻筋斗,掉到海里。为了救他,郭老大受了伤,差点性命不保。”倪阿水低着头划桨,满脸羞色。
“黑水洋那边是不是有个与那国岛?”白宝湘连忙问道。
“是有个与那国岛,我们捕猎鲨鱼全是在与那国岛补给淡水和食物,岛上的人对我们很友好,我们跟他们言语相通,他们说的话和福州话非常相像。老辈人讲过,我们疍民有一支跑到了琉球,与那国岛的岛民兴许与我们是同一个祖先。”
船在一处小码头停靠,王铁锤一行十人在倪阿水的向导下,趁着兴致去赶厦门的早市。进入街道,迎面就是喧闹和繁忙的景象。一米多宽的街道像羊角一样蜿蜒曲折,道路忽高忽低。狭窄的街道上面用芦草席遮着,这让范华大为惊奇。
“这是为了遮风蔽日,让行人不受太阳直晒。”倪阿水小声的给大家解释。
街道两边小摊小店大开着门,里面的货物一揽无余;每个街角都有流动的小贩,他们忙着一边做小吃,一边叫卖;成群结队的狗儿也在街道上吠叫厮咬;整个街道到处都是垃圾,处处散发难闻的气味。
三位女士走了几步路便有些受不了那阵阵令人作呕、令人窒息的气味,男人们坚持了一会儿也纷纷败退。
众人在渔船上吃完早饭,便驱使船返回英租界。眼看就要靠岸,范华有些担忧,“你们说器械盒留着洋医生那儿,会不会出问题,这毕竟是超时空的物品。”
钱水廷绝对是搞商业的好手,“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们搞穿越需要大量的钱财,这些器械也算是我们的产品吧,不锈钢在这个时空绝对惊艳四方。”
白宝湘笑笑,“没错,这个器械盒是一个钩子,就看那个希斯洛普愿不愿意做鱼饵。”
临下船,钱水廷再三警告大家,“言多必失,大家千万要多留几个心眼,注意慎言。”
回到诊所已经是早上九点多。还没进诊所,“钱董事,王先生,范医生~~”希斯洛普医生和另外一个洋人就一起迎出了门。昨天大伙儿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是美国西太平洋华复公司的人员,钱水廷、白宝湘是公司董事。
坐到客厅里面,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是英国怡和洋行的商人普利司。众人打着哈哈寒暄了半天,看到普利司先生留着典型英国绅士的大胡子,手里拿着一个烟斗,眼睛里面不时流露出一丝精光,白宝湘心中寻思,“怡和洋行是知道的,但这个普利司好像没听说过,这会是什么人物?”
“尊敬的夫人,这是您的器械盒。”希斯洛普医生很是小心的把医疗器械盒送到范华面前。
范华打开铝盒,随便看了一下,就要把它塞到背包中。
“不好意思,我想,我想您是不是能够忍痛割爱。要知道这些器械对我太有帮助了。”希斯洛普医生看到范华准备把器械盒子收起来,很是紧张。
范华左手捧着器械盒,右手在盒盖上轻轻的摩挲,她没有开口。
普利司打破沉默,“美丽的夫人,恕我冒昧,请问这个盒子和器械是什么材料做的?”他向前探出身子,眼睛盯着范华,烟斗紧紧地抓在胸前。
“这是金属铝啊,您这样的商人应该知道金属铝。”坐在一旁的白宝湘连忙把话插上。
普利司坐直了身体对白宝湘说,“这些医疗器械也是铝吗?”
白宝湘舒服的靠在躺椅上,“这是一种合金。”
普利司紧紧盯着白宝湘,“难道是铝的合金?”
白宝湘笑而不谈。
钱水廷在旁边接上话,“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华夏复兴公司的商业秘密。”
“难道这些盒子和器械都是你们公司的产品?”
钱水廷点点头,“如你所愿,是的。”
“可是~~~可是,这么昂贵的铝怎么能简简单单的就做成一个装医疗器械的盒子。”说着,普利司还用烟斗敲击着桌子。
“昂贵的铝?”范华有些诧异。在十九世纪中叶,由于提炼十分困难,铝还是一种十分昂贵的金属,一吨铝绝对比两吨黄金还要值钱。但范华他们哪儿知道啊,他们以为手中不锈钢器械才有可能吸引欧洲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