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百贯一听这话,思索一阵,一屁股坐到地上,愣愣地目无焦点。
许梁轻摇头,走向牢房大门。
“哎,许大人!”罗百贯又叫道。
“怎么?你又有什么事?”许梁停住脚,不耐烦地问道。
“大人,”罗百贯满面愁苦,他说道:“小的想问问,别人不救我出去,我自个儿掏赎银行不行?”
“那当然可以了!”许梁一听,立马换上副热情地脸色,就如那惨淡经营的小店掌柜突然遇上大买主一般。
“大人,不知道那些猛虎帮的人的赎银是多少?”罗百贯小心地问道。
“普通帮众,一人十两白银,管事级的,比如刚刚出去的那个方免,得交一百两。”许梁数着手指头,活着帐房先生拨算盘一样,津津有味地说道。
“那小的立马修书一封,麻烦许大人替我转交给我嫁到虬津镇上去的姐姐,她肯定会替我付赎银的。”罗百贯脸上一片惊喜,急切地道。
“嗯,”许梁微眯了眼睛,又拨弄几下手指头,点头说道:“那敢情好,你这就写吧,让你那姐姐准备个一千两银子,本官估摸着也应该够了。”
罗百贯吃惊地抬头,叫道:“许大人,别人都十两,那方管事也才一百两银子,凭什么我就要一千两?”
许梁细细地打量罗百贯一眼,将罗百贯看得心惊胆颤。许梁很肯定地说道:“因为你值一千两!”
罗百贯愣了愣,讪讪地道:“许大人怕是看错了,小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能值一千两?您看其他人都走了,小的还留在这里,久了也是浪费巡防营的粮食,还得劳烦巡防营的弟兄日夜看守……”他可怜兮兮地道:“大人哪,您就把小的当个屁,随手给放了得了。”
许梁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因为其他人都放走了,你才值一千两啊。若是以前吧,你小子要说给自己赎出去,兴许十两银子也就够了,但是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别人走了,你的身价自然也就涨了。”
罗百贯惊得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梁。
许梁走上前,很有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看啊,这建昌县连番少女失踪案,百姓反应十分强烈,县衙里对首恶份子的处罚决心也是十分坚定。原本我这里还关着连你在内,足足有六十多名案犯,所谓法不责众,县尊也不敢一口气将这些人都给判重刑。但现在其他人都放出去了,牢里就剩下你罗百贯这么一根独苗苗,那就对不住了,这贩卖少女的黑锅,百贯兄弟,你就一个人背了吧。”
罗百贯脸色一点点地灰暗,未几瘫倒在地,失声痛哭。若是十几两银子,自己那相依为命的姐姐兴许还能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能够说动她的夫家,替自己凑足赎银。现在许梁这么一说,他想要从这里出去,得要足足一千两,这,就是他姐姐把自己给卖了也整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罗百贯想到这些,他没办法不哭,是以他失声痛哭,放声大哭,哭得是死去活来。
待罗百贯终于止住哭泣,他呆呆地看着这间小小的屋子,牢门已经关上了,许梁和看守的士兵也不知何时走出去了,灰暗的牢房里就剩下罗百贯一人。
我该怎么办?罗百贯瞪着失神的眼睛,痴痴地想。十八个人的失踪案件,主使的,绑架的,运送转移的,与买家接触洽谈的,在谭二爷的关照下,都一个个毫发无损地走出了巡防营,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要担下所有的责任!
罗百贯仔细想来,似乎从头到尾,自己都没做过什么,自己所要做的,只是穿上身女人的衣裳,跟着盯梢采点的人的指引,装出一副生人不认路的样子,上前去与那被盯上的少女搭讪,然后引到人少的小路,负责绑架的人再跳出来将人绑了,至此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严格说来,自己只能算是帮凶,连从犯都够不着。
而现在,帮凶成了唯一的主犯。
罗百贯悲从中来。
第二日,许梁刚来到巡防营营地,那负责看守牢房的士兵就上前报告道:“大人,牢里的罗百贯吵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