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忧!许梁怔怔地看着徐长青,想要宽慰徐长青几句,却觉得在崇祯皇帝的滔天怒火面前,所有的言辞都苍白无力。
许梁欲言又止,纠结着表情对着徐长青。
徐长青理解地笑笑,道:“许老弟匆需多言。今日我来这里,不全是为了王公公的事情,更主要的是转告老弟一声,自今日往后,老弟对任何人都不得提及骆大人要你查找羊皮金刚经的事情。”
“对自己的老婆也不能提吗?”许梁道。
“就是自己的亲爹亲娘都不能提!”徐长青正色说道,“还有,许老弟不要主动与西安所的锦衣卫接触了。日后若需要许梁你的时候,骆指挥自会设法联系你。”
许梁吃惊地问道:“形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了吗?”
徐长青深深地叹息着,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强笑着起身,朝许梁摆手道:“话我已经交待完了,走了。”
徐长青离去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和箫索。许梁送到大门外,徐长青跃上手下锦衣卫小校牵过来的坐骑,朝许梁微一拱手,拍马而去。得得的马蹄声中,徐长青的话远远传来:“老弟深夜出静宁城的痕迹,我会替你抹平,其他的,就自求多福吧。”
许梁听了,远远地对着徐长青的背影弯腰深施一礼,表示感谢。有了徐长青这句话,许梁身上的嫌疑和风险便要小很多,徐长青自身危难送头,居然还能想着帮许梁一把,冲这份情义,许梁便对徐长青高看一眼。
想着朝庭居然会对王公公的死起疑心,许梁不知不觉便眉头深锁。
北京城皇宫里,养心殿内。
一身玄黄龙袍的崇祯皇帝斜靠在龙椅上,一手端着本奏折放近了看着,边看边冷笑。
嘿,嘿嘿!冷冰冰的诡异笑声飘荡在养心殿内,四下里侍候的几名宫女和小黄门敢紧低垂着头,安心地扮聋子和瞎子,冲皇帝看奏折的神态,准没什么好事。
王承恩手里捧着两本折子进了养心殿,见皇帝正在阅读奏折,便轻声将手上两本放到案台上,又绕到铜鼎边上,用火钗将里面的炭火烧得更旺些,感觉屋内温度似乎又高了些许,王承恩才重新回到案台前,如同那几名宫女和小黄门一般,垂头侍立。
然而崇祯皇帝并不打算让王承恩扮木头,崇祯皇帝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拍到案台上,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对王承恩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全心全意替朕办差的王体乾死在静宁城外,咱们的这位许同知不想着替王公公雪冤报仇,反倒着急上火地给朕写奏折,说他对王体乾的死很悲痛,很惶恐。哼,他内心里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惶恐?惶恐个屁!”
皇上真是气着了,堂堂九五至尊连这等粗俗的话都骂出来了!王承恩心里想着,想到这个许梁这么闹腾,有些厌烦,想到亲侄子与这位的深厚革命友谊,又很无奈。
“陛下,王体乾身死殉国,许梁作为剿匪副使,他上折请罪也是应当的。”王承恩小声说道,朝案台上一指,道:“喏,这是刚从通政司收上来的请罪折子,一封是平凉知府张凤奇的,一封是陕西参政洪承畴的。”
“唔。”崇祯随手拿起翻了翻,感觉没什么兴趣,便放下了,随口问道:“有三边总督武之望的折子吗?”
“还没有……”王承恩道,见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便又补充道:“兴许是折子还没到京里吧。”
“哼,”崇祯不悦地道:“连参政,知府,同知的折子都到了,他堂堂的三边总督,谁还敢扣压他的折子!你不用替他打掩护了,朕知道,这老头压根就没写!”
王承恩听崇祯皇帝如此说法,便乖乖地住了嘴。近半年来,三边总督武之望消极怠工,崇祯早有不满之意。
“过几天让内阁和吏部议一议,派个年轻点的人去替武之望吧。”崇祯手抚额头,轻声吩咐道。
“是。”王承恩应下了,便又听崇祯道:“传旨,宣刑部尚书乔允升,佥都御史张年运进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