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兄……”余大中眼巴巴地乞求。
许梁坚定地摇头。
“许老弟!”王贤把许久不用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许梁依旧摇头,见余大中和王贤似乎是赖上自己了,自己不答应,这两人便不准备走了。许梁叹息一声,道:“二位,不是我许梁小气。你们如果要借钱,借粮都好说,但借兵一事,还请免开尊口。”
许梁心道:开什么玩笑?我梁军诸将辛苦训练出来的士兵,就这么借到山西去,接受山西武将的统领?一两年之后,那些借出去的士兵,还能再要回来吗?那岂不是说自己辛苦一场,全都便宜了别人?!尤其想到山西领兵的将领中,多半还有那个被自己在手腕上划拉了一刀的左良玉,那人在太原城里的巡抚衙门,居然还想夺自己的兵器!许梁想想就来气。
余大中和王贤见状,两人轮番苦求一阵,许梁咬紧口风,就是不松口。恰巡抚衙门的人进来禀报事情,余大中和王贤无奈,只得退出来。
接连几天,余大中和王贤都没有再找许梁提借兵的事情,当然,也没有要离开巡抚衙门的意思。许梁也就乐得轻松,只要余大中和王贤不提借兵的事情,许梁依旧待两人极好。
崇祯六年的正月底的时候,在赤斤城里休整了一个多月的远征军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再次进兵土鲁番,一举攻克土鲁番速檀的老巢。
土鲁番战事即将开启,许梁命人收拾行装,准备亲自赶往赤斤城,在前线督战。巡抚衙门大院里,安排到随行的青衣卫正在检查武器和干粮,许府的下人们把许梁常用的一些日常用具,什么靠垫哪,锦被啊,水壶啊,一件一件往那辆许梁的专用黑色马车上搬。
许梁站在院中,与陕西参政王启年,课税司提举罗百贯和巡防司提督铁头交待一些自己离开长安之后的事情安排。
“我离开之后,巡抚衙门的大小事务,便由王启年全权处理,有什么决断不了的,便通过青衣卫送到赤斤城来交给我。”许梁朝王启年交代着。
王启年手里托着纸笔,一丝不苟地记下许梁的安排。
许梁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一回头,便看见余大中和王贤两人,如两名欲求不满的怨妇一样,站在走廊的过道边,缩着脖子,双手笼在厚厚的袖筒里,神情幽怨地远远地看着许梁。
许梁朝王启年等人交待完了工作了,想了想,便大步走了过去,牛皮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
离着余大中和王贤两人几步远,许梁站定了,偏着头玩味地看着两人,长叹一声,说道:“二位,我记着吏部的邸报上是说,你们两个,一个是山西巡抚,另一个是太原知府。二位可都是山西省的要员,结果却在我的巡抚衙门里面逗留了一个多月。眼下我要前往赤斤城了,你们是打算继续留在巡抚衙门,还是返回山西?如果回山西的话,出于对挚友的安全考虑,我可以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安全到达太原。”
余大中苦笑道:“我借不到兵,即使到了山西,也只是光杆司令一个,既然这样,与其在山西受煎熬,还不如留在陕西巡抚衙门!至少这里安全,还顿顿管饱饭!”
王贤眨巴着小眼睛看着许梁,幽幽地道:“你借点兵给我们,才是正真出于挚友的安全考虑……许兄,再商量商量?”
许梁听了,白眼一翻,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朝两人拱拱手,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二位便在本官的巡抚衙门好好玩几天,待本官从赤斤城回来,再找两位兄弟一起把酒言欢。”
余大中和王贤听了,便苦笑着朝许梁拱手,神情遗憾。
许梁转身往马车里走去,走到马车边,正抬脚要上车,忽然顿住了,惊奇地看着段志刚急匆匆地走进巡抚衙门,一脸尘土。
段志刚见了许梁,径直走了过来,施礼道:“属下段志刚参见大人。”
许梁点点头,道:“志刚这么快就从京师回来了?一路辛苦了。”年前的时候,许梁得到黄道周急信送来徐阁老要放弃首辅之位的消息之后,便安排青衣卫侦缉处的档头段志刚亲自进京,调查清楚事件的缘由,如今段志刚才刚刚回到长安城。
段志刚看了马车周边一众忙着准备出发的青衣卫,便惊疑地问许梁:“大人这是要出远门?”
许梁点头道:“是啊。这新年也过完了,咱们与土鲁番速檀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赤斤城里,贺虎臣贺人龙已经整军待发,本官决定亲自到赤斤城去督战。”
段志刚想了想,便道:“有件事情属下正要向您禀报,您听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去赤斤吧。”
许梁只当段志刚要汇报的,是他在京师调查徐阁老放弃首辅之位一事的调查结果,便爽朗地摆手道:“志刚你是说徐阁老主动放弃首辅之位的事情吧?这事嘛,你上本官的马车,在马车上咱们再细说。”
不料段志刚却摇头道:“大人,属下调查完徐阁老的事情之后,由于别的事情在山西境内耽搁了几天时间。不料却得到一个重要的情报,属下觉得事情非同小可,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禀报大人。”
许梁听了,神情严肃起来,盯着段志刚,沉声说道:“什么情报,你说。”
段志刚看了看周围,凑到许梁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
许梁惊讶地盯着段志刚,沉声问道:“你没看错?!”
段志刚肯定地说道:“属下以前在锦衣卫当差的时候,最早便是京城内城千户所的人,对于皇家贵胄的仪仗熟悉得紧,绝对不会看走眼!”
许梁怔怔地愣了半晌,随即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惊疑不定地喃喃道:“她怎么出宫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