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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所有人立刻住手!一名捕快排众而出,用铁尺指著众人,厉声警告道:任何对官方刑事人员的攻击,都将被视为对法律的挑战!
那捕快话音刚落,呯的一声,就被豹子头的巨斧劈掉半边脑袋,那牲口还不解气地咣咣踹了两脚,宣布道:吾最恨收税的!
俞子元苦笑道:老豹,那是捕快。不是收税的衙役。
豹子头低头看了看那具穿著皂衣的捕快尸体,然後大手一挥,一样!
事已至此,田义方再不好坐视,一声令下,义组与六扇门诸人同时逼上前去缉拿凶手。
程宗扬不敢放开手脚,没两下就被西门庆甩掉。眼见著西门庆蛇一般钻进人群,三绕两绕就不见踪影,程宗扬追杀无功,反而和一名大孚灵鹫寺的僧人,两名皇城司差吏打了几场冤枉仗。
这么打下去,白白便宜了混水摸鱼的西门庆,程宗扬抓住空当脱离战场,背靠著一棵只剩半截的大树喘息片刻。
背脊靠在树上,压到的却是一具柔腻的*。阮香琳手脚被缚,捆成四马倒攒的模样,程宗扬也没有帮她解开,原样斜挎在肩上,拿大氅一遮了事。好在阮香琳身材娇小,大氅又是翻毛带里的厚衣,而且还带了拉链,一拉便严严实实,不留心也看不出来。
这么背著个大活人,自己只跑龙套都能累死,程宗扬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一记霸王卸甲,将大氅连著里面的美妇一并解下来,包得严严实实放在草丛中,然後道:会之!
秦会之弹指逼开一名僧人,闪身过来。
程宗扬咬牙道:西门狗贼什么时候来的?
属下撞见他的时候,他正盯著林教头。秦会之提醒道:西门庆的天魔伞是用上古妖兽的骨骼制成,诡异难防。公子小心。
黑魔海的目标是林冲?程宗扬眯起眼睛,不对!若是剑玉姬的策划,绝不会只派西门狗贼一个,肯定还有後著!
这会儿对手越来越多,少不得要动用自己的杀手镧了。程宗扬一边盘算,一边纳闷,冯大.法是自己布置的关紧棋子,七颗新鲜出炉的手雷,这回来野猪林参加宴会的都算赶上尝鲜了,怎么这会儿还不见动静?
程宗扬向俞子元投去一个问讯的眼神,俞子元的笑容比黄连还苦,远远给他比了个手势,似乎在说冯大.法已经倒下了。
程宗扬一听就急了,冯源再半吊子,也是个半吊子法师,自己攥著跟宝贝似的,怎么还没动手就让人给废了?
俞子元左比右划也弄不明白,最後只好扯开喉咙,一上树就晕了!
程宗扬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冯源该死的恐高症!这些手雷全是由龙晴玉发动,威力比自己见过的手雷恐怕还厉害些,但负面效果也很明显,只有冯源能使。冯大.法一倒,这些手雷就全成了摆设。
说话间,场中形势再度生变。鲁智深强行压下伤势,禅杖带著一股罡风攻向静善。静善闪身掠上一棵大树。後面几名僧人一路追杀过来,见到鲁智深逼开那小尼姑,非但没有停步,反而叫著斩妖除魔!,朝鲁智深直冲过来。
林冲低喝一声,手腕半截铁链飞起,缠住一名僧人的手臂,一边转过腰刀,用刀背在他颈後一斩,将他击倒在地。
净念正与皇城司指挥使田义方说话,见状拔身飞起,僧袍犹如一朵白云从天而且降,袭向林冲。
秃头!看吾的千里燎原!
青面兽刚才在他手里吃了亏,心里愤愤不平,长枪一挑,截住净念。周围的大孚灵鹫寺僧众闯过来,一边拦住林冲,一边抢走昏厥的同伴。
林冲好武成癖,与大孚灵鹫寺的僧众交手之际,还不忘盯著青面兽的长枪。
兽蛮武士多半是天生神力,那个相貌粗鲁的兽蛮武士却有一手不俗的枪法。
眼见青面兽长枪霍霍生风,从枪尾到枪锋犹如一条直线,直进直突,同时又靠著枪杆柔韧的弹性,抖出大大小小的枪花,虚实相济,林冲禁不住叫道:好枪法!
听到有人夸赞,青面兽手中的长枪愈发犀利。林冲越看越是讶异,青面兽的枪法依稀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阵之枪,却又添了许多变化,仔细分辨,竟然是正宗的内家枪。
一个兽蛮人竟然会使内家枪,林冲半是讶异半是技痒,脸上露出跃跃出欲试的神情。
净念以十方丛林红衣大德之尊,却被一个兽蛮武士拦阻,一连十余招不得寸进,他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接著大袖一卷,手掌从袖中探出,拍在青面兽枪锋尺许的位置。
阿弥陀佛!
净念虽是一招,掌力却分为三叠,一浪高过一浪。
圣光禅掌!三生鸣钟!
青面兽到底比不上这位十方丛林的红衣大德,勉强撑过两波掌力,接著双臂剧震,手掌不由一松,长枪脱手飞出。
林冲腰刀一紧,闪电般疾斩疾挑,逼开两名僧人,接著飞身而起,凌空抢过那杆长枪,在空中挽出一团枪花。
林冲以枪棒闻名,刀法还在其次,这时长枪在手,他一声长啸,犹如龙翔九天,一扫之前的郁闷之色,半空中腰背一弓,俯过身,头下脚上地直扑下来,喝道:大师接我一招——银蛟乱舞!
长枪在林冲手中发出龙吟般的啸声,雪亮的枪锋犹如无数闪电同时击下,将方圆丈许都笼罩在森然的枪影间。
圣光禅掌!圣堂青穹!
净念大袖一收,抬掌叩天,掌心彷佛散发出一层青色的光穹,将长枪的攻势尽数封住。
旁边呼喊声此起彼落,李师师娇叱道:柳浪闻莺!挺剑挡住一名差吏的长棍。
接著鲁智深大喝一声,明心见佛!挥杖将那差吏扫开。
西门庆的天魔伞在浓雾间时隐时现,随著一声长啸,魔御天下!西门庆手中的天魔伞鬼火四出,将一名僧人扑倒在地。
仙珠弹雀!这是静善弹出胸前的佛珠。
决云断岳!俞子元使出他的泼风快刀。
夜叉探海!田义方的八卦刀也不甘示弱。
苦海无边!这一听就是佛门功夫,几个和尚联手施展出来,掌势如大海滔滔,声势也自不小。
程宗扬看得眼花缭乱,自己提著双刀,都没脸出手。和人家的招式比比,自己这地摊货级别的五虎断门刀一使出来,恐怕先就笑掉别人的大牙。
程宗扬琢磨半晌,忽然道:会之!
属下在!
给我想个词儿!
秦会之愕然道:什么词?
随便!说出来让人心惊肉跳的就行!
秦会之沉吟一下,然後吐出两个字,还钱!
好!程宗扬正待出手,又硬生生停下来,气急败坏地叫道:干!
秦会之大喝一声,弹指惊魔!屈指弹开袭来的佛珠,一边叫道:公子小心!一边一溜烟朝静善追去。
一个个使的都是神功绝技,这是绝学拍卖会吗?你们这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程宗扬灰溜溜地喊了一声,与一名莫名其妙杀过来的差吏胡乱拼了两招,作为普通人的代表,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张扬自己的招术名称。
这边林冲长枪犹如无数闪电轰下,在净念的掌影上击出无数火星般的光芒。他高大的身躯一闪而下,握枪的双手沿著枪杆寸寸下移,最後几乎握到枪缨处,任谁也想不到青面兽的丈二长枪在他手中竟然有著匕首般险峻淋漓的攻势,却偏又是不折不扣的枪法。
林冲从半空飞身滑落,背对著净念屈膝半跪地上,接著那杆长枪在他掌中一旋,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从他腋下挑出,直刺净念的咽喉,准确得就像背後长了眼睛,内劲之变、劲道之强,更是直破圣光青穹,教人无可抵挡。
净念双掌一错,阻住长枪,两脚陷入土中。虽是势均力敌,其实已经在林冲精妙的枪法下输了半招。
净念从泥土中拔出双足,望了林冲半晌,然後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什么枪法?
林冲一手绰枪,朗声道:沥泉枪法!
田义方瞳孔猛然一收,放开俞子元,喝道:沥泉枪!林冲!你果然与岳逆有勾结!
这个秘密已经在林冲心里埋藏多年,这时他被逼上绝路,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吐露出来,扬眉吐气之余,隐隐还有一丝激动。
田指挥!奸佞当道,庸人满朝!大宋四百军州竟然容不下一个林冲!林冲沉声道:我姓林的今日与大宋恩断义绝!请!
田义方抽出长刀,双足一旋,身份陀螺般飞速旋转,向林冲攻去。
净念自重身份,不好与田义方联手对付林冲,他腾身而起,长声道:鲁师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鲁智深看了一眼周围情况,心知无法脱身,眼神骤然一厉,已下了决心,他抬手抹去嘴边鲜血,呸了一声,然後大叫道:净念小和尚,约了四招,还有一招,且与洒家打来!若再输你,洒家便将包袱交出又如何?
净念双掌一翻,趁著鲁智深伤势恶化,一直没有施出的第四招终於施出,掌心亮起一只金黄色的卍字符,带著一股令天地也为之震动的狂飙,朝鲁智深压去。
有僧人大叫道:圣光禅掌!黄金告解!
这招黄金告解是圣光掌的颠峰之作,自从一世大师圆寂,再无一人练成,净念此招一出,还是数十年间首次在世间显露。
众僧纷纷合什惊叹,有人甚至感动得泪流满面,更有人叫道:世间真理!唯有佛祖!
圣光禅掌的黄金告解是大孚灵鹫寺绝学,鲁智深即使以浑然无缺的金钟罩也不敢说有十分把握硬接下这一招,何况此时还身受重伤。
花和尚昂起头,上身*的肌肤上,无数花纹同时扭动,耀眼的金光中多了层异样的色泽,那具庞大的身体彷佛一瞬间变得没有骨骼。
小和尚,沮渠师兄神机妙算,可有算到这一招?
暴喝声中,鲁智深抛开禅杖,右掌握指为拳,对著净念掌中金黄色的卍字符,一拳击出,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普普通通一招黑虎掏心,却有著百倍的威力,撼在净念掌心,发出金石崩碎般的巨响。
一招之威,惊撼四座,尤其是十方丛林众僧,齐声惊呼起来。
易筋经!
是易筋经!寺中被盗的易筋经果然在他身上!
众僧一片哗然,连皇城司、六扇门、西门庆、静善和秦会之都禁不住朝鲁智深望去。
净念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箭矢般退回,甫一落地便即盘膝打坐,化解拳力。
鲁智深也没那么轻松,拳上鲜血淋漓,尾指微微弯曲,被净念这一记黄金告解击断一根指骨,一时再难出招。
眼看净念受伤,己方无人再是鲁智深的对手。一名僧人叫道:一切荣光!归於佛祖!
说著他神情凛然地撕开僧袍,用指尖刺破胸口,画出一个带血的卍字符,大喝一声,闍都诃那!接著腾空而起,合身扑向鲁智深。
鲁智深神情剧变,巨熊般的身体一缩,向後退去。
林冲一枪逼开田义方,喝道:鲁师兄!我来助你!一边横枪截住那名僧人。
鲁智深大叫道:躲!
林冲听他叫得急切,暗知不妙,挺枪朝那僧人胸口刺去。他本无意伤人,只想将那僧人逼开,不料那僧人不闪不避,任由枪锋刺穿胸膛,带著一团血花直扑过来,然後双臂一合,张手抱住林冲。
林冲骇然发现,那僧人胸前的卍字符传来岩浆般的惊人热量,紧接著一股巨大而迅猛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出来。
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中,林冲只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骨骼、脏器、经脉……都在一瞬间扭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