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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零今日醒得很早,几乎是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就睁了眼,鬼域的风沙雪暴像是常态,近日她已是渐渐习惯了这般恶劣的天气,阿零睁着眼躺了一会儿,看昼焰行没有醒来的意思,她翻身凑到他耳边说自己先起来活动活动,得到他蹭了一蹭迷糊着嘟囔一声,算是应允。
结界里还残留着炭火的热气,阿零笑着坐起来,看着自家殿下一派青隽的睡颜嘴角弯了又弯。都说人熟睡的时候是最不设防的,阿零觉得真是这样,否则平常那么横行霸道的一个人怎么会睡出这种大狗狗一般温顺又无害的感觉来~这几日白日天天赶路,晚上夜夜灵气供养,她知道他很累,不再打扰,轻手轻脚阿零爬起来绕到炭火另一边,去查看另一只“大狗狗”的情况~
昨日刚刚施了置魂咒,冰封了万年的身体是需要适应的,雪山仪式之后清衡就一直在沉睡,阿零过去,在夜清衡身边蹲下,看他静静躺着睡姿端正,那张沉睡的容颜真是和她家殿下像了十分,除了肤色更加苍白之外,一旦阖上眼,便是她都没有信心分辨清楚谁是谁来,想着,阿零微微弯了弯嘴角,觉得这个世上能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真是即新奇又特别,她不自觉就想到了那个天生之子的传言,如果殿下和清衡真的如传说一般是由天地灵气结成的胎,那么这样的相同就不算奇怪了,因为不经过母体,也不受遗传学的影响,两人其实是灵气化作的实体,一同诞生,其实便是镜像复制的过程,也算奇异。
清衡脸色还不算好,呼吸也浅薄,阿零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想起了昨夜那个梦境。灵格之间相辅相通,在离鬼域王城如此接近的晚上,做上这样一个梦,梦里的女子长相和名字都是她所熟悉的,歌君翎,她便是她的第三灵格,由她的七成灵气集结成的肉身,昨夜那个梦境,应是她的一段往事。
想到那个梦境,阿零的心情是复杂的,三位灵格之中,神格灵鸢本就没有实体,且一直和她共用这具身为人格的身体,可以说,同灵鸢的完全融合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心理负担,唯有一样,便是神格融合之后灵鸢再也没有单独出现过,她的灵力性情,甚至是容貌上的特征都隐隐融入到了她体内,给她的内心和外表都带来了一些改变,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相容,自此,其实神格灵鸢已经不复存在…
那么,歌君翎呢?
暂且先不说同歌君翎融合之后会对她自己带来的影响,单单从昨夜梦境来看,不计较歌君翎当初诞生之时是怎样的身份,如今她就是一个原原本本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有至亲,她其实和殿下和清衡是一样的,仅仅只将她视为灵力集合体安心收复,那是逃避责任的态度,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来到鬼域,殿下他对歌君翎志在必得,必要的时候一定会胁迫甚至展开大规模的杀戮,且绝对会获胜!用这样的方式,威逼一个原本拥有自己人生的人放弃自身存在与她融合,这样真的是对的么?这几日她其实偶然会思考这样略显矫情的问题,阿零心里明白,融合歌君翎,会是她一定要去做也绝对要做到的事,但是她心里会永远有一份亏欠,她会用以后的时日,尽力补偿。
便是这样坐在熄灭的篝火前,阿零淡淡注视着夜清衡的睡颜,她把他当弟弟也当朋友,两人关系早已很亲密,如今换回了原来身体的清衡看着更加顺眼了,阿零想着等到他醒来,用着这样一张同殿下完全一样的脸说出他平时说的话做出他平时做的事会是怎样的有意思,想着便是笑起来,视线下移,轻轻触上那衣领边沿若隐若现的一抹红痕,目光顿了顿,笑意之中,带上一抹自责。
夜清衡便是在这样的时候,慢慢睁眼,醒了过来。
回归本体,便像是心跳呼吸感感官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般,肌肉还有些无力,他没有动,静静躺着,望上身侧女孩儿清丽的眉眼,这段时日里,阿零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灵鸢了,其实她俩本来也有些神似,都是淡淡的眉眼冷冷的气质,看着却温柔,夜清衡微微弯起嘴角笑,觉得这一世回归,能有这样一个朋友,这样一个亲人,是他最大的幸运,也是阿一最大的幸运了。
历经万年,当初所有的不安和倔强都在岁月中磨平,当年所有的空虚和心结都在时光中消散,他默默注视着兄长万年来孤寂和阴暗,终是能够像现在这样一般,淡淡笑着,看着他如今的满足和强大;岁月让他们都成长,光阴给了他们不一样的境遇,水一样的年代交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人,起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如今他终是醒了,一切回归原点,他解了他最后一个郁结,至此,求得阿零的永生,用着这样全新的自己去面对将来,怎么想,都充满了信心。
夜清衡微微勾唇笑起来,开口,嗓音还有些微哑:“阿零睡不着?是不是过来看看,只觉得我比我哥长得好?~”
他惯常的爱调侃,阿零看着那轻扬的眼角眉梢微微抿了唇笑,笑着轻声开口,说了一声对不起,夜清衡笑开来,只觉阿零这般认真到有些迂腐的个性真是看着可爱又无奈,他偏了偏脑袋:“没事啊,没关系,好在你当初水平还不错,一刀切得辣么平整,否则如果安回去对不上呵呵,那毁容之仇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夜清衡开起玩笑来没边没沿,阿零被逗笑,两人轻声轻语说了会儿话,不远处,其他人也陆续醒了,夜雪蜷缩在另一个结界中,似乎因为灵魄的抽离整个人萎靡了许多,头发也不在意了,穿着也不打理,整个乱糟糟的靠在结界外壁上,夜福夫妻自是不理她,她现在也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是今日,她还能这样醒过来看见早上的太阳,至少说明她被留下了,或是还能利用,或是清衡殿下授意,至少她现在已是没了性命之忧。
另一头,青岚神色淡淡扫过两个结界里的情况,那一双清冷的墨瞳垂下,带起一抹深沉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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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歌君翎在软榻上蜷了一晚上,终是在隔日清晨缓缓从灵力的极度虚耗中恢复过来,睁眼看见的,是一间冷冰冰毫无生气的房间,微微偏头,只看见小良有些委屈的缩在软榻下方的角落里,裹着原本她身上的薄被子,睡着了还皱着眉。妖怪是没有感冒一说的,但是这一个样子看着着实可怜,歌君翎从后腰抽出一个保证丢过去,轻轻砸在小良肩膀上。
“丫头怎么睡在地上?榻上又不是没地方为什么不上来?”歌君翎开口,声音有些疲惫,听着隐隐不悦,小良已是在上一刻醒了,手脚利落的爬起来:“主上昨夜睡得可真沉,叫都叫不起,小良又背不动您只好让您在榻上将就了一晚…主上稍等,小良这就去给您打热水来伺候梳洗,去去就回。”话落,人已是微一福身转身就朝门口跑去,跑出两步,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声音不大,却是很冷:“等会儿,不许去!”
歌君翎还是穿着昨夜那一身广袖的雪色衣衫,一头银丝没有盘上,流水一般倾泻在榻上矮几上,映着晨光,看着冰凉。她没动,淡淡的一双眼扫过身前小良纤细娇小的背影,素来是没大没小惯了的丫头,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守规矩了,歌君翎勾唇冷笑:“现在什么时辰,这么早你着什么急伺候洗漱?要找理由离开也想个像样一些的。”
小良身子僵在寝殿中央,听见身后传来的这声冷笑,如芒在背,手脚不凉。歌君翎不是好相处的个性,只对最亲近的人和颜悦色,其余一缕用凶残暴戾或者绵里藏针对付过去,小良知道主上是生气了,也知道她气的缘由,缓缓的她转身过来,在原地俯身跪下去,低着头,看着温顺又委屈,她不敢表露出来自己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再靠近,强咬着微微颤抖的牙关,低头认错:“小良错了,不该欺瞒主上,请主上责罚。”
歌君翎面上看不出表情,一双浅淡的眸子里透着幽光:“昨夜,辰启来过了?”
小良决定再也不抬头:“启禀主上,来过了。”
“…是么,然后…就这样走了?”
“启禀主上,是的。”
“你说我睡得深沉叫不起?你当真叫了本座么?”歌君翎淡淡勾起了嘴角,笑得冰冷。
小良更加俯下身去,手心里全是冷汗:“启禀主上,小良,没有…”
是么,没有叫她,还撒谎掩饰,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歌君翎心里其实很清楚。
若不是有人阻止,小良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这丫头素来最在意的就是维护她的尊严,那么辰启,他又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让小良放弃了叫醒她的念头,宁愿撒谎,也不想他们相见?
她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一年才回来一次的孩子,一次才回来三日的孩子,他多来一次都不行,多留一刻,都不肯,如今他已是这样了么,多和她见上一面,都不情愿。
所以,她这又是何苦呢,纠缠着对方,也扭曲着自己,便是身生父母血缘至亲有时都达不到的羁绊,她又是哪来的自信能让对方哪怕是上心一次?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失去的东西,现在还想要找回来,怎么看,都是妄念…
只是,虽是这样想着,她却还是问出了口:“辰启他,东西拿走了么?”
小良从那淡淡一声中,似听出了不同以往所有时候的清冷淡漠,她顿了顿,微微咬唇:“启禀主上,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