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研究所和村委会的人聊得一派热络,段子矜和孟恬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饭桌一会儿。
“段姐,杨组长就是想拿你给方雨晴当替罪羊!”孟恬靠在洗漱池上,说得激动了,声音也拔高不少,“现在这村子被国家征收了,咱们做了一半的东西卡在流水线上,进了那么多钛合金全都浪费了,五百万的损失,这责任谁担得起?”
孟恬越想越气,眼睛红了一圈。
段子矜望着镜中的自己,双眼下拉长的青灰色略显憔悴,许是这段时间Cao劳过度的结果。
她沉默片刻,道:“放心,天塌下来也不用你来抗。我和人事的赵经理私交还算过得去,如果我走了,会交代她给你换个部门,这件事情,你就全当不知情吧。”
孟恬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段姐,你为什么要走?”
段子矜闻言却笑了,因为她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辞掉工作,还能省下时间在医院照顾爷爷。
等送走老人家这一程,她就可以无牵无挂地跟子佩回到大洋彼岸,也许嫁人生子,也许孤独终老。
总之,与她心中的人,与她放不下的过去,再无瓜葛。
段子矜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饭局上不能没人。我自己出去走走,晚上就回。”
人总是这样,开解了别人,劝不了自己。
听着二人对话的声音渐行渐远,一墙之隔的男洗手间里,高大伟岸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侧脸棱角刚毅,却不失沉稳与内敛。
深潭似的黑眸,静静地盯着楼道的转角处,声音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