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外一瞟,心里却想,人事一天到晚都在跟总裁报备什么啊?
“去干什么了?”唐季迟问得慢条斯理。
段子矜皱眉,“住院。”
生病不就医难道在家等死吗?
“哪家医院?”唐季迟的视线在她身上淡淡扫了一圈,走回办公椅坐下,“你没有医生出具的证明,算旷工。”
段子矜无奈极了,“我有医生出具的证明也不能直接交给您呀。”
唐季迟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抱着拳,将下颚垫在拳头上,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第一天生病他就听说了。特意问了人事,说她病得很严重,假都是别人代请的。
那天,唐季迟第一次缺席了例会,在技术室守了一个早晨,看一群技术员如何定位电话号码。
也派了人一家一家医院去查,结果却什么都没查到。
整整三天,她像人间蒸发一样。
如果真是病了,怎么可能查不到去了哪家医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刻意想隐瞒这一切。
那个人,要有动机,也要有能力。是谁呢?
黑眸间闪过一抹冷厉的光。
他大概猜到了。
“你生病的事,还有谁知道?”唐季迟问她。
段子矜不解,今天唐季迟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范围也更近了一步。回想起上次他们谈话时,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这次突然产生的进展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更何况她生病的事……知情者是江临。
不是她庸人自扰,而是真的不愿在唐季迟面前提到江临。
“没人知道。”
她回答的太过坚决,也正是这份坚决,让唐季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能让段子矜如此回护的人,全世界也就只有那一个。
唇梢慢慢弯起一抹弧度,“你出去吧。”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非要留下她来问个清楚。
刀尖都递到胸口了,还非要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它是怎么插进心脏的。
唐季迟望着落地窗外漂浮着的云层,竟有些呼吸不上来。
片场。
今天是场地租赁的最后一天,广告的正片全部拍完了,现在只需要再补几个镜头。
姚贝儿坐在遮阳伞下面,旁边几个助理给她摇着扇子、喂着水果,捏着肩膀,怎么看都是豪门少NaiNai的派头。
“行了,别扇了。”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冲面前挡住她视线的助理一摆手,“让开点。”
不远处的草甸上,容貌卓绝的男人正在镜头下摆着各种Pose。他就是生活在镁光灯下的王者,光影交融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独独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粼粼水波映在那对墨兰色的瞳孔里,像开出了朵朵青花。
日光倾城,人亦倾城。
“Okay,下一套衣服。”摄影师一声令下,那人边脱夹克边往休息区走。
姚贝儿眼里潋滟的波光轻轻一转,叫住他,“Dylan。”
段子佩停住脚步,却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整理着衣服,“有话说,有屁放。”
“砰”地一声,是水杯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Dylan,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姚贝儿就是受不了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站在垃圾堆里都不折损半分的从容与傲慢——她见过Dylan的另一面,在段子矜出现的地方,他完全不是现在的模样。
他也可以温柔的抱她在怀里轻声安慰,也可以为了她,对其他人破口大骂、风度全无。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她。
因为见过他疯狂的样子,所以他此刻的从容与傲慢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凭什么是段子矜?
凭什么又是段子矜?
就像她曾经以为江临冷清淡薄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最近才发现,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能让他大发雷霆的人。
那个段子矜到底有什么好?
段子佩回过头,漠漠地望着她,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笑意却一点点漫了上来,“姚小姐,你知道在娱乐圈里封杀一个人有多容易吗?你最好祈祷你男人能为你的星途保驾护航一辈子,否则就凭你这张嘴,触礁沉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姚贝儿站起身来,忍着心头想抽他一嘴巴的冲动,露出了一个端庄明艳的笑,“我的事就不劳你Cao心了,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先Cao心一下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