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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去热热牛Nai。”她一下子接过牛Nai,转头走向厨房。
段子矜这才抬眸瞧了那边一眼,唇畔的笑意还是虚实不明,“你吓着我家阿姨了。”
男人眸色深暗地睨着她,嗓音也很暗哑,低沉,“抱歉。”
毫无诚意的道歉。
他平时对谁都这样,身边的人早已习惯。
段子矜也哂笑一声不再说话,这不是多大的事,她也没必要拿出来大做文章。
吃完一顿不怎么愉悦的早餐,阿姨要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段子矜这才朝她莞尔一笑,“您先去休息会儿,我和江先生有事情要谈。”
男人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有些复杂,待阿姨应声离开,他的视线才攫住了她的脸,低声温和地问:“有事和我说?”
从昨晚到现在,她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的时候,很少。
段子矜靠在椅背上,眉眼沉静,不施脂粉却透着妩媚,“饭也吃了,牛Nai也送了。江大公子,不管你是不是一时兴起,都该玩够了吧?”
男人微怔,俊朗的眉峰很快覆上一层阴霾,薄唇却扯出些许弧度。
原来主动说话,是说这个。
他的胸腔里逐渐蔓延开深浅交错的压迫感,像是周围的空气都染了毒素,他不敢用力呼吸,一口气就堵在嗓子里,怎么都沉不下去。
又像是,某种期待忽然间烟消云散。
“一时兴起。”他意味不明地重复着她的话,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深处涌上一缕缕暗淡的芒,“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在玩,而且很惹你厌烦,是么?”
段子矜慢条斯理地伸手去端桌上的半杯牛Nai,手指还没碰上,杯子就教男人挪远了。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凉了。”
她便也不强求,撩着唇,笑得漫不经心,根本无视了牛Nai的事情,只道:“我以为昨天晚上我说得够清楚了。怎么,你是听不明白吗?”
江临还是没什么表情,起身走向厨房,过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Nai。
段子矜真是讨厌透了他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做派,尤其是他对她几乎越界的关怀还如此不声不响、我行我素。
好像她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自成一脉“她强由她强、我如清风过大江”的姿态。
就这一点来说,江大公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固执。
他把牛Nai重新端回来时,没有再坐她对面,而是直接就近坐在了她身边,声音低低的,蓄着不着痕迹的紧绷,“烫,慢点喝。”
段子矜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男人放下杯子撤开手掌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了他掌心里被杯子烫伤的红痕。
见段子矜盯着他的掌心看,男人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黑眸锁着她的脸,没在她脸上发现丝毫担忧,反而是她不涂口红都绯红的唇淡淡地翕动着,字音丝丝入扣,“苦肉计?觉得我该心疼你,然后感动得眼泪横流?”
男人淡淡一笑,好像听不懂她的讽刺,唯独手掌却握紧了,“那我应该出去撞辆车,成功率可能会大一点。”
若是烫一烫手心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也就真枉费了她曾经为他几次差点丧命的痛苦。
“哦,那好啊。”段子矜托着腮,懒洋洋地笑,“我只有一个要求。”
男人低笑,“放心,不在你家门口。死也不让你看见,不打扰你清净,嗯?”
段子矜愣了两秒,眉心缓缓蹙了,极端不悦又极端烦躁,“既然知道你在我面前会打扰我清净,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男人无动于衷地将已经不烫的牛Nai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我说的是死的时候。”
他沉沉笑了下,“但是我活着,就做不到不见你。这是我唯一不能答应你的事情,因为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话自始至终都维持在同一个节奏上,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哪怕内容根本不是个有理智的人说得出来的。
“如果你觉得很烦,唯一的办法,”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餐刀,手握着刀锋,将刀柄递给她,面色还是平静,“杀了我。”
有那么一秒,段子矜是结结实实地被他震慑住了。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好像疯了,但他看上去却又比谁都冷静,冷静而克制,冷静得不像话。
片刻,她笑了下,低眉睨着那把刀,“一把餐刀,连切五分熟的牛排都费劲,你让我拿它捅你,我真看不出来你想死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