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心情愉悦,留宿的非常自然,两个都不想吵闹的人,拿出彼此的诚意,自然是和和美美。
翌日一早,端木徳淑送走皇上,用了早膳,便请了孙太医过来,问诊开药,补气养血,调理身体,尽量备孕。
戏珠心里十分高兴,她就知道是自己错觉,什么镇西王,娘娘到底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后位,娘娘怎么会心里没有成算。
品易可不这样想,从怀孕到生产,前前后后有一年半不用伺候皇上,皇后娘娘,就没有一点避皇上的意思吗?毕竟称病多了影响朝臣对皇后的看法,有孕可是最直接的避宠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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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去马场了,稍后还有早课,估计要到正午才能过来向娘娘请安。”戏珠为娘娘整装,娘娘心情好,好伺候她们也轻松。
“等一会让宗礼过来一下。”
“是,娘娘。娘娘也想为大公主生位小皇帝了是不是,夫人如果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端木徳淑笑笑,选了一只簪花的发簪。
……
宗之毅心情十分好,做什么都觉得顺手,连带看这些啰嗦的喜欢踢球的臣子也顺眼多了:“端木德辉快回来了吧。”
慕国公闻言立即恭敬的上前,皇上能提起自家,自然与有荣焉:“回皇上,承蒙皇上挂怀,犬子入夏前会路过圣都,回来看老臣一眼。”
“嗯,既然回来了,也不急于一时,躲在家里待几天才是。”
“微臣代犬子多谢皇上恩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知乎目光淡淡,他这是满意后的施恩……徐知乎想完,突然有些累,他这样下去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让端木徳淑回头?她若真回头了,他还能娶她不成,他可没有那份大量既往不咎。
看她得到报应?什么算报应,不为后,碌碌无为老死后宫,回忆起她这一辈子都是悔恨和痛苦。
这个好,尤其的好,但看如今宗之毅的‘热情’不至于混蛋到哪个地步,至少这几年这个想法等于没有。
后宫现在能和端木徳淑站在一起的也就是沛国公的淑女,还是他堂妹,一个扶不上墙,一个不够端木徳淑看,都是无用的。
肖才人本来好好的一个宠妃,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作出那等没有脑子的事,想复宠已绝无可能,其她的几乎是一群酒囊饭袋,出了围着端木徳淑讨好完全无用罢了。
后宫若想动起来,动到足以撼动端木徳淑,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宗之毅老糊涂了,第二种,真有女子可以与端木徳淑抗衡。有这种人吗?
徐知乎闲闲的胡思乱想,想着殿外的春色,也不施一个没有作为的好日子。
……
荀家小院的书房内,荀故风叹口气,慢慢的将画一点点的卷起来,装好,封在匣子里,他失心疯了竟然一丝不落的把那日的所见画了下来。
荀故风苦笑一声,难怪一直有人念念不忘,即便成婚多年,身居高位,也引得人暗暗追捧,私下里,依旧有她的画作,暗自流转各大人物之手,她的确有让人不知为何沉迷的目光。
“荀大人在家吗?”
荀故风将画推进暗格。
小斯已经将人迎到了外间。
荀故风镇定的走出来,儒雅谦逊,带着三分翩翩佳公子的气质,一看便是谁家养出的好二郎,
谁能想到他出身不高。
崔怀生得意的缕缕小胡须,可见喜庆不错:“荀老弟,你猜为兄今日听到一件什么好消息?”
荀故风让小厮为崔兄镇拆:“小弟猜不出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崔怀生更得意了:“料想你也不知道,陆国公府那样的门第,向来只让好事出门,落面子的事想来都扣死在家里,你可知今日大皇子去陆国公府了?”
荀故风有些惊讶:“大皇子出宫了?”
催怀生与有荣焉的点点头,好像自己的学生有了大出息一般:“何止出宫,大皇子今日是来亲自退陆家子孙的,记得前段时间陆家那孙子称病的事吧。”
这个荀故风知道,宫中让家中年满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入宫陪大皇子赏马,各种意思不言而喻。陆家碍于传令去了,却在被看中后称病,孩子自然想不出这些招数,想来都是陆国公的注意:“大皇子亲自出面?”
“可不是!”这也是崔怀生最得意的地方,不是皇后为大皇子说话,也不是皇上,而是大皇子亲自出来见了陆国公,探望了陆家小公子的病情,并婉拒了陆家的小公子,这以后还有哪个皇子敢选,摆明捡大皇子剩的吗?还是等他们府上送进宫的那个至今没动静的‘娘娘。’“当我们大皇子是好欺负的!”
荀故风看着他激动不已的神色,似乎有些理解他为何如此失态。
催怀生哼着曲,整儿个人充满了朝气,大皇子一直养在皇后娘娘名下,他出宫就相当于皇后娘娘出门,又是亲自去拒绝,那边是表明了凤梧宫出去的皇子不容他人非议。
而大皇子又表现的周到有气势,那定然是皇后娘娘下了心里培养的,这些人见了,就是大皇子有五分好,也能吹出十分,更何况这位大皇子他见过,是位有想法,有城府的皇子,若不是知道他还离不开药物,真看不出他身体不好。
“对了。”崔怀生声音降下来,神秘兮兮的道:“年宴上,你可见到娘娘了。”
荀故风看他的开头,便知道他要问什么,但他并不愿与人风向这些,摇摇头:“我去的晚,皇后娘娘已经离席,后来露面,我坐的远又有恩师在旁,没敢乱看。”
崔怀生无不惋惜:“你呀——没福气!”
荀故风笑笑,认这个评说:“崔兄喝茶。”
……
——西北的夏草,是不是跟北地的不一样!这是我烘干过的,他们说这样便于保存,荀故风的事你知道吗?我好想没有跟你提过,我也忘了,我听说他最近又升了了,我算着如果不出差错,皇上应该是想让他接吏部尚书的位置。
这个位置也最适合他,无亲无故也更公正,但你想好了,他如果坐上这个位置,对你不见得有好处,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生母,我们都不清楚他对她们又几分感情,将来会不会对你的事有影响,而且我还利用过这件事,你做个决定,要不要干脆就不让他长起来,毕竟以后处理更麻烦。
我也没料到他会走到今天,最后一张纸是他的身世,看后回——
端木徳淑打开最后一张纸,纸上简单扼要的介绍了荀故风和端木蔷薇的关系。
端木徳淑神色淡淡,是便是了,好不好的,还怕人报复吗。玄理的事,雷冥九已经属于越界,这件事他还想怎么动,宗之毅可是很欣赏他的,不见得对他的身世没有调差,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何况做都做了,没有容不下别人好的道理,如果早几年她或许见不得蔷薇立在她智商,这些年看大多了,若是蔷薇有个助力……哎,说不定她哪天就用到了呢,也算是端木家的福分。
端木徳淑将信收起来,当初不会放在心上,现在自然更不会把小小的吏部尚书放在眼里。
戏珠拿国信,随意的翻看几眼,打算处理掉,当看到最后时,睁大眼睛,不可随意的看向娘娘:“皇……皇后娘……娘娘……”
“处理了吧。”端木徳淑心情不错的摆弄着窗台上的松枝,欣赏不来西地的‘枯枝’他送来的这枚叶子,那里还有什么绿意,都成枯草了。
戏珠急得半死,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如此心大,同时端木家族的女人,万一娘娘生不出皇子蔷薇小姐又有位吏部尚书哥哥的助力,若是再生出一位聪慧得宠的皇子,难保老爷子最后不会劝着皇后娘娘有想法。
“娘娘——”
端木徳淑拿过桌上的毛笔,倒过来,在松盆里挖土,声音轻缓,有不在意:“太子之位能者居之,就算是本宫所出的皇子又如何,若是无才无德,本宫也不会护他去争那个位置。”
戏珠闻言震惊的看着皇后娘娘:您疯了!但为奴为婢多年,到底说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娘娘,您莫不是病了吧。”
端木徳淑扫她一眼。
戏珠立即禁声,可——这是是开玩笑的吗!太子之位当然要是皇后所处的皇子!将来的皇上必须要是娘娘生的才好!别人家的孩子,说话总是隔着一层的啊!
端木徳淑将枯叶折好,放进挖好的坑中,一点点的添着土,好像在看,又好像没有,声音飘忽却真诚:“只要皇上在,本宫便是这皇宫大内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若是哪一天,皇上不在了,这座皇后之于本宫便没了任何意义。一个太后之位,说好听了是安详晚年的地方,说不听了,不过是一位垂垂老矣的妇人等死的三间大房子。我的荣华在哪里我清楚,我在最得意的年华享受到了,便不贪婪晚年的安稳。不管谁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不管与本宫有没有恩怨,带皇上去后,本宫也就该去了。”
所以谁是太子,谁是未来的帝王她不在意,也不强求,跟她有仇怨也好,没有也罢。只要有能力登上去,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江山是宗之毅和很多人辛辛苦苦打下来,又是这么多人斟酌再三、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若是没有一个贤明的君主,他们这代人,才是死了都不能闭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