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从地毯到沙发,一次又一次,席晔食髓知味,萧祁雪却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浴室内,席晔动作轻柔地擦拭完萧祁雪身上的水渍,将浴袍一裹,打横抱起睡死过去的姑娘,放到了床上。拿出准备好的药膏,小心挽起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大小各异形状不一的青紫痕迹,色差的鲜明对比看着着实骇人。席晔脸色冷了下来,嘴唇抿紧,眼中也并无多余的情绪,只径自抽出棉签沾
了药膏细细抹上去。
这是当年的枪伤吧……
那么近,离心脏只差半寸。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就能舍得丢下我呢……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剩床头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还亮着。席晔微眯着眼睛,入神地凝视着那道暗红伤疤。清冷的俊脸掩映在温暖的灯光下,一半明亮,一半灰暗,没人知道此刻的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唔……”
萧祁雪突然嘤咛出声,秀眉微蹙,似是被头顶的灯光刺的极难受。她闭着眼睛,不甚清醒地伸手遮住眼前刺目的灯光,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背对席晔。
刺眼的灯光没有了,刺眼的伤疤也没有了。
席晔发散出的神思一点点回拢,看着她整个将自己埋入枕头,露出大半个后背与冷空气亲密接触的背影,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
最后检查了一遍她身上还有无别的伤痕,席晔扔掉棉签,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凝视着她酣睡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关灯退出。站在书房的窗前,席晔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寂静的夜幕中,他指间的微弱火光忽明忽灭,骨节修长的手抖着烟灰一点一点,灰白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不绝。满屋子的烟草气息,却并不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