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阿翁生养之恩。朝来不孝,不能常伴阿翁左右,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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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为阿翁排忧解难,只望朝来不在时,阿翁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惦记。”
柳兰跪到宁朝来旁边,给宁相生磕三个响头后,道,
“姨夫放心,穷尽这一生,只要柳兰还在,就会好好看着照顾宁朝来。”
眼泪时时都有可能掉出眼眶,宁相生背转过身子,摆手道,“走吧,都走吧。”
就这样轻率的将疼爱了十多年的珍宝托付给了别人,他不敢目送宁朝来离去。
柳兰看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宁朝来诉说的徐少桥,率先上去马车。
宁朝来起身,看着生硬笑着的徐少桥,道,
“从小到大,只有你是最懂我的,少桥。”
他们间的情谊,比别人看见的深厚,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心意相通。
若是宁相生有事,徐少桥一定要记得告诉她。
徐少桥一手将宁朝来搂入怀里,沙哑着声音道,
“不管去到哪里,都要欢喜度日,过往的不开心,就让这场雨带走。”
宁朝来点头,徐少桥松开怀抱。
宁朝来看着斑驳的府门,凝望不愿回头看她的宁相生,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往前行去,只听见宁朝来半欢快半凄厉的吟咏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不过短暂十几日光阴,物是人非,往事不可追,这是她的伤悲,但悲伤的人何止她一个。
马车走了,再不听真切辘辘声了,宁相生猛然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幽静小巷,不由老泪纵横。
喃喃的呼唤,“朝来。”
今日一别,怕是再无见面之日。
徐少桥撑着伞,循着马车的痕迹追去。
却因在拐角处看见雨中追随的另外一人而停下脚步。
太叔奂亦步亦趋跟在马车后面,不靠近,不远离,就如他对宁朝来,不牵扯,不放手。
百花宴上,只要他点头,宁朝来便是他的。既然深爱,为何甘愿将所爱之人拱手让人?
行过城门的时候,宁朝来让人将马车停下,她掀开侧边的帘子,回头看城门上石刻的“长安”二字。
两生以来,她全部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若是能将记忆带走也好,偏要孑然一身,什么都带不走。
城墙上,上阳落入宁朝来眼帘。
上阳笑着冲宁朝来挥手,那真心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宁朝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假如杜鹃还活着,假如她和上阳还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假如她们没有那么多是非瓜葛。
假如,只是假如。
宁朝来和上阳,从来都不是推心置腹的姐妹,从前不是,如今不是,往后更不可能是。
宁朝来面上平静,可攥紧帘子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除了杜鹃的死。
“朝来,”柳兰拉开宁朝来的手,道,“走吧。”
帘子覆下,隔绝帘外一切。
宁朝来没看见李素舞从城墙那头走到了上阳旁边。
上阳挨了太叔奂两鞭子,伤势严重,只能倚着墙壁站立,见李素舞姗姗来迟,忍不住讽刺,
“阁主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近来不止一次去千金阁找您找不到,今日不找,却无端端出现了。”
李素舞看着城墙下远去的马车和站在城门处的太叔奂,往后走了几步,她不能让太叔奂知道她与上阳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