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厅人声鼎沸,店小二端举着菜盘来回穿梭,陈仲卿跟着秦丹青闪避过迎面而来的端菜下人,一边向二楼的雅阁走去。
“秋水一色,这是整个杭州城的文人雅士最喜欢聚集的酒楼,从这里凭栏而望,能看到半个杭州城的良辰美景,夏季荷塘一景,冬日的银蛇蜡象,据说此楼老板也喜欢附庸风雅,在最顶层特地安排了一面白墙,可供人写诗题字。”
陈仲卿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对方讲说,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群人,不小心与其中一人撞了一下。
“哎呦。”
三五成伴的文士停下脚步,被撞的那人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皱起了眉头,拍了拍衣袖,愠怒的说道,“没长眼睛么?”
走在前面的秦丹青看到这一幕,想过来说几句,他却看到陈仲卿拱着手,说道,“不好意思,在下不是故意的。”
等到对方走远之后,他才走过来,小声说道,“仲卿兄,没必要对他低声下气,以你现在的身份,杭州的文人士子没有一个敢不尊重你。”
陈仲卿摆摆手,淡然说道,“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也是我有错在先,这个小插曲就算了,不说了。”
两人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叫了一壶杏花村和几碟小菜,从窗外张望,恰好能看到船舫穿梭的京杭大运河蜿蜒如同长龙,流向地平线尽头的云端。大半个杭州的繁华在一丈方寸之中,白云万仞天色一线,尽收眼底。
“难怪丹青兄会选在此酒楼,虽然杭州一马平川,没有像东岳泰山般高耸入云,也没有西蜀巴陵峨眉的重峦叠嶂,但这一片黄河远上白云间,包括万象的气魄在这一层高楼可是净收眼底啊。”
陈仲卿感慨着说道,明白了为什么要在最顶层留一面白墙供人题诗写字,换做是谁看到这一方恢宏壮阔的美景,也会诗兴大发。
“哈哈,其实在下也是想看看仲卿兄是否还有语出惊人的诗词,仅有一两首,未免有些吝啬了。杭州那些词赋诗人,哪个不是一年十几二十多首,”
陈仲卿撇撇嘴,说道,“你以为吟诗作对和吃饭喝水一样,信手拈来么?”
不过一轮雅兴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扇精雕细琢屏风背后聒噪的嘈杂声所打破。
“什么杭州诗赋第一的大才子,还不是李兰亭和张逊两人为了捧出一个标杆而故意推出来的?怕是此人是哪个高官大爵的公子,来杭州城镀金的吧?”
“要是让我卫贤谣遇到,必然让他一首词都写不出来!哼,《赤壁赋》《浪淘沙》,分明是托人早已写好的,说不定是张逊托大,故意帮他写好三首词。”
随后是一片附和声迭起,纷纷抱怨这次的游园诗会必定有黑幕,苏子詹,洪青倌和谢玄真等诗词大家退赛,分明就是为了给此人造势。这一届的游园诗会简直黑幕重重。
秦丹青瞥了一眼,正是之前撞到陈仲卿的那人,眉宇之间满是讽刺和不屑的意味。他愤怒的站起身,想去找对方麻烦,坐在对面的陈仲卿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坐下别动。
“小二。”
陈仲卿招了招手。
“来咧,客官。”
店小二贴着笑脸迎上来,在座的都是衣食父母,他一个人都不敢得罪。
陈仲卿拿来一张纸,往上写下几句话,然后递交给店小二,顺便塞给他碎银,权当打赏。面色和善的说道,“去,把这张纸递给隔壁桌喊得最欢乐的公子哥,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好咧。”
店小二擦了擦手,连忙把碎银往怀里收好,恭敬的拿起宣纸,跑向隔壁。
秦丹青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在纸上了什么?”
陈仲卿举起酒杯,微笑着说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