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酒楼正堂,通过后门直接进了后边院子。
后院就是以前大车店的大半个院子,由一道高高的院墙把原来的院子一分为二,挨着酒楼这一侧是一片十几间的库房、厨房,经过一扇小门,这才来到美味居真正的后院。
后院里,两个提着铁尺的汉子正在院子里来回逡巡,见郑九领着秦川和一众卫士进来,急忙知趣地走到一边,卫士们不用高英指示,就有人守住院门,在秦川和高英随着郑九进了左手边一间房间后,其余的卫士都握着插在打开皮套的驳壳枪柄守在房间前。
这件房屋,是郑九在这里办公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张书案和几把木椅外,再就是几个大木柜,高英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就在秦川的示意下转身出去。郑九张罗着要给秦川沏茶,也被秦川阻住。
知道秦川还有事,郑九也不做作,把秦川让到书案后的靠椅上坐下,自己站在书案前,放低声音开始向秦川汇报情况。
“大人,昨日驻小站nx镇总兵、盛军总统卫汝贵带人亲自进京,去给大学士、军机大臣兼户部尚书翁同龢送礼。”
状元出身的翁同龢,是同治、光绪两代皇帝的帝师,现在在京城里可是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卫汝贵去给翁同龢送礼这可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李鸿章不介意,并不算什么大事。对于郑九向他报告这件事,秦川感到很奇怪。
见秦川奇怪地看着他,郑九嘻嘻笑着道:“大人,你可知道这位卫大人给翁同龢送的是什么礼物?”
送什么礼物,给翁同龢这样的大人物送礼,除了真金白银,再就是珠宝、古董或者名人字画一类,除了这些还能送些什么?莫非这卫汝贵还敢给堂堂帝师偷偷送个女优不成?
见秦川还是疑惑不解,郑九强忍住笑道:“这为卫大人辛辛苦苦跑到京城,给翁同龢送了十六石半的小站粳米。”
这小站大米秦川倒是知道,是当年盛军首领周盛波、周盛传兄弟初到tj时,在驻军之地小站开垦六万亩稻田,又从朝鲜引来的稻种,产出的粳米十分有名。可这粳米即便再好,那也是米啊!再者,区区十六石半,也不过只有差不多一千斤,这又能价值几何?
这卫汝贵都是快六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不通情理?
“翁同龢可收了?”
见秦川一脸愕然地发问,郑九早已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大人,若是在早年,这翁同龢就是当朝丞相,怎么会看上这区区十几石粳米,连面都没露,就让家人把咱们这位卫大人给打发回来了。”
“对了,我还听说,去年这位卫大人也是如此送礼,同样也是这番模样,你说这卫汝贵好笑不好笑。”
忍着笑,郑九又道:“人都说这卫汝贵打仗勇猛悍不畏死,纵容手下那群骄兵悍将,最是护短,可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性情憨直,当真可笑。”
秦川响了半晌,自己也不觉哑然失笑,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堂堂二品武职大员,竟然如此送礼?如此不明事理?真不知道这卫汝贵哪里让李鸿章看中,竟把视为肱骨依靠的淮军直系部队的盛军交给了他。
不过,秦川很快就收住笑,自己绝对不会仅仅因为这么一件轶闻小事就要特意见他,一定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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