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羽诺长出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的爱子之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必须要说一句让你后悔的话,如果你带着你儿子来自首,毕竟他还小,最多也就是判你几年,把孩子带回去批评教育,你坐牢,总比儿子坐牢好吧?”
聂军低下头,他是个成年人,信羽诺说的话聂军全都能听懂,聂洋洋才十四,他犯罪了只要监护人承担责任,而聂军却选择了包庇,这样既救不了聂洋洋,又搭进去自己,还不如他一力承当,聂洋洋的人生依然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聂洋洋,和他爷爷奶奶的关系应该很亲近吧?”信羽诺想起了聂洋洋在黄思琪家中的时候,特别愿意和黄奶奶在一起玩。
“啊?”聂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啊,洋洋从小就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一直到四岁才是我和他妈妈带。”
“警官,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聂军苦着一张脸看着信羽诺问道。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信羽诺没有回答聂军的问题,而是走出了审讯室。
“羽诺,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黄思琪好奇的问道。
“还是有一些出入,比如,我一直以为现场是聂洋洋打扫的,我还疑惑过,他十四岁,怎么能把现场收拾的那么干净,还有那个给邻居吴先生打电话的人,咱们查询了电话号码的源头结果什么都没查到,如果不是刚刚聂军全部交代,我也不可能明白的这么清楚。”信羽诺苦笑一下:“还是我考虑的没有那么全面。”
“哎,小信,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的时候,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只要能破案,方法过程都不重要。”周喆笑着说道。
“是啊,羽诺,要不是你,我们还在原地团团转呢,谁能想到是聂洋洋啊。”黄思琪也附和,随后问道:“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审讯聂洋洋了?”
“审审吧,看看这孩子能说什么。”信羽诺说完又再次进入审讯室。
审讯聂洋洋,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听着聂洋洋说康雪梅是如何虐待他的就更加痛苦。
“洋洋,妈妈对你好吗?”信羽诺提出的这个问题,让聂洋洋思考了很久。
康雪梅对于聂洋洋是宠爱的,只是她对于聂洋洋的要求太高了,学习不好就要打,不听话就不让吃饭,可是,打过饿过康雪梅还是会心疼,还是要帮聂洋洋处理伤口。
“我只是想让妈妈多睡一会儿,这样妈妈就不会要我学习了,不会打我了……”聂洋洋痛哭流涕,让信羽诺都不忍心继续问下去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事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审讯完聂洋洋,信羽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这个案件的结局真是信羽诺最不愿意看到的,虽然聂洋洋是无意,可是亲子杀母的罪名是实实在在的,信羽诺真是不得不感叹心理学的强大,康雪梅为什么会变得心理扭曲,如此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聂洋洋的案件在全市可谓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多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家庭都开始对孩子好了起来,也不再打骂了。
今天在课堂上,信羽诺被李教授叫走了。
“老师,你找我?”信羽诺不明白,李教授重来是看中学生们的学习的,什么事情会这么着急,在课堂上就把信羽诺叫走了。
“嗯,小信,你坐吧。”李教授有自己的办公室,平时办公室内也就只有李教授一个人。
信羽诺坐在椅子上,等着老师的教诲。
“小信,聂洋洋那个案子你不要太纠结了。”李教授开门见山。
“老师,我只是不明白,导致这个案件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信羽诺听到李教授说起这个案件,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信,心理学涉及的东西有很多,你不明白并不是你的错,人心理的变化是最难读懂的,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人人都说我在犯罪心理学上很有造诣,可是,我就能读懂每一个人的心理了吗?也并不是,人的心理好懂,但是人的心理变化难以捕捉……”李教授语重心长的教导了信羽诺很长时间。
“是,老师说的对,是我太急功近利,迫切的想要明白一切。”信羽诺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咱们都是人,不是神,小信,你的这种不解,以前我也有过,这种东西,多说也无意,你只要记得,办案的时候不要掺杂那么多的个人感情……”李教授接着开导了信羽诺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