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园内读书,她便不好天天都回去。
只是莺儿不在,文杏倒三不着两,这里木叶虽然顺手,却总是极其懂得分寸地拿捏着主仆宾客之间的距离。几个月下来,宝钗只觉得越过越不舒服。
木叶得空便又劝她:“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谁还记得那个呢?实在不行,让同喜姐姐进来照看您,让莺儿姐姐去伺候姨太太,这总好过白白浪费了莺儿姐姐那样的人才呀!”
宝钗却记得老宅里还有一个丫头名叫喜儿的,因名字重了同喜,她又不愿意改名,始终没进来服侍,便跟薛姨妈商量:“要不把喜儿莺儿都要回来,在这里服侍妈,同喜同贵姐姐跟我进去,服侍我几年?”
薛姨妈却十分迟疑:“这个却不合适。一则我这里的事务不是轻易能上得了手的,二则同喜同贵在外头行走惯了,我怕她们进了园子,反而闹笑话。”、
宝钗想一想,果然如此,愁道:“虽然园子里大家都是独来独往,可一旦出了园子,去姨妈或者老太太那里请安时,文杏终归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木叶劝了我许久,我自然也想让莺儿回来服侍,却不敢给三丫头落下把柄。上回在舅舅家那事,她肯定能记一辈子。”
薛姨妈心道怕不得是如此的,但是终归不能让女儿受了委屈,便抬了下巴道:“怕她则甚?她有证据么?我家里用哪个下人,难道还要她管不成?”
宝钗却道:“话不是这样说。人家倒也不会管咱们用哪个下人,却会说偌大的一个薛家,竟挑不出别个我能用的下人!”
薛姨妈撅了嘴:“这可不行。不然我还是去外头再买两个进来调教着罢。”
宝钗叹气,只得点头。正要走时,薛姨妈忽然出声道:“要不,我跟你姨妈要两个人来?把身契要过来的那种?”
宝钗回头冷笑:“姨妈的性子,只怕是巴不得往我身边塞人,然而身契却是绝对不肯给的。妈也别问,当心倒成全了人家筹谋已久的心思!”
薛姨妈叹了口气,眼看着女儿去了,自己坐着闷了一回。
又过了两日,木叶找着了机会,趁便来提醒薛姨妈:“我们家太近了,彼此间恩怨情仇的,纠葛多得很。金陵又太远,姨太太现去老家找知根知底的人,也难。这可怎么好。我瞧着姑娘这身边,委实缺一个得力的。我只能算是暂代着,姨太太可快些给姑娘找。”
薛姨妈被她远远近近地一说,忽然想了起来,顿时眉花眼笑,站起来便去找王熙凤,拉着她一起回了趟王家。
到了晚上回来,便从王家带了两个丫头回来,说是王家老太太赏赐给宝钗和薛蟠的,一人一个。给薛蟠的那个叫芍药,给宝钗的那个叫牡丹。
宝钗大喜,拉着牡丹看了半天,笑道:“你倒是个牡丹花的好端庄模样儿,只是这名字太重,我倒怕你担不起。罢了,改叫姚黄吧。虽也是牡丹,却不犯正名。”
圆脸丫头笑着称是,看起来十分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