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盯着罗志平,“怎么,你不相信我这时候会跑掉?”
罗志平身子靠着椅背,笑眯眯地翘起二郎腿,“你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什么困难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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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没经历过呢?南昌起义失败后跟随起义军余部转战粤赣湘边界,红军时期在闽浙边界打游击,过去那么艰苦的岁月没把你吓倒,这次撤出江淮不过是个小小的波折就把你吓倒了?这第二嘛,你是老蒋和陈墨崧的学生,真要跑,你干吗不找你的蒋校长和陈教官去?他们会满含热泪地拥抱你这回头浪子的,你还用得着费什么携款潜逃的心思吗?”
罗志平当然不相信谷雨刚才说的怪话。他非常了解谷雨。谷雨如果投敌,他的条件比起汪静方在内的许多共产党干部都优越得多。他拥有让许多国民党高级将领都羡慕不已的黄埔弟子身份,这个身份在国民党里就是高贵的天子门生血统,而谷雨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投奔他的蒋校长和陈教官。
谷雨坐到罗志平对面的太师椅上,苦笑了一下,“感谢政委大人的理解,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知道,抗战初期,我党和国民党表面上还维持着合作关系,那时我和陈墨崧见过几次面。因为他和我有师生关系,皖南事变之前,我和他有好几次书信来往。”
说着,他转身从床上拿起一个蓝布包袱放到桌上,“这里面有他给我的信和我给他回信的底稿。因为当时的环境,我们在信里说得都很热乎。一个小时以前,我那口子对我说,现在形势不太好,你还保留着你和陈墨崧的来往信件,要是别人说你这样做是想给自己日后投敌留条后路,那你还说得清楚吗?”
说到这里,谷雨两手一摊,做了个鬼脸,“我从心里不想把信烧掉,可要因为这个被人说成是想投靠陈墨崧,那就麻烦了。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现在颠倒了,我这个兵遇见秀才反倒说不清了。想来想去,只好交给组织处理了。”
罗志平扑哧笑了,他挠了挠了头,拿过了包袱,“这样吧,我们正在埋藏一些物资,你这东西也一块埋了吧。”他又向谷雨挤挤眼睛,“你要是投敌,没有这些信件照样可以去嘛。再说,你给陈墨崧的信又咋办?还有,你过去作为我们党的干部见到老蒋、陈墨崧的时候都是立正敬礼,喊蒋校长、陈教官,特别是你那次在西安见到陈墨崧,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陈墨崧对于那次见面一直念念不忘,他不止一次对他身边的军官说,你谷雨是他的学生,你什么时候归来,他都真诚欢迎你。你和他的信件可以烧掉,但是你们的这种无形的关系怎么烧掉呢?我们有些人就喜欢疑神疑鬼,这样很不好!”
谷雨听罗志平说起他和陈墨崧的那次见面,不由得眼皮跳了一下。那件事发生在1936年12月。1936以后,在南方坚持游击战争的谷雨等人通过搜集国民党报纸,陆续知道一些新情况。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已经到达陕北。党中央已经多次公开呼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还提议与国民党进行第二次国共合作。因为国民党报纸关于中共中央的报道不免措辞走样,为了正确了解掌握党中央的新政策,谷雨所在的党组织决定,派遣谷雨去陕北向中央汇报请示。
10月,谷雨带了两个警卫员,装扮成湖南商人,秘密去了西北。12月11日上午,到达西安,随即在一个小旅馆住下,准备过几天在西安地下党的护送下,秘密前往陕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