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点,燕理并不知道,他被激起了火气,可能是被宠了那么多年,他的性子也上来了,“父皇这是被儿子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啊!我是您的嫡长子啊!您为何——”
“出去!朕让你现在就出去。再不出去,是想朕让人把你拖出去不成?你要真想,朕成全你。”正清帝面无表情地说道。
燕理当然不能让人把他给拖出去了!真要是被拖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放?
最后,燕理只能带着满肚子的不甘,愤愤出去。
等燕理离开后,正清帝才满脸苦笑地看向洪菘,“这就是朕的儿子,这还是朕的嫡长子呢!好!好!真是太好了!”
洪菘这会儿也不能安慰正清帝说什么,等燕理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这话,在燕理小时候,洪菘倒是经常说。
可问题是燕理现在都多大了,几个孩子的爹了。再说燕理还小,不懂事,洪菘也说不出来了。
洪菘只能干巴巴道,“皇上别生气。”
“对,朕是不能生气。朕怎么能跟这些不孝子生气。燕理还不是最让朕生气的,马上就要来个让朕动大火的了。”
正清帝的话很快应验。
因为正清帝下了命令,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便联手查案。
正清帝想到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事后也想到了,这样就排除了许多人选,最后顺藤摸瓜,终于把人给摸出来了。
那人不是别人,是正清帝的三皇子,如今的厉郡王。
顾明卿在知道这次的科举舞弊案的幕后主使是厉郡王后,她忍不住对唐瑾睿说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这会儿是知道了。我记得偶尔几次见厉郡王,他看着很忠厚老实啊,人好像还有些腼腆。真没看出厉郡王能做这样的事。”
要说唐瑾睿一点也不惊讶,那是假的,只是唐瑾睿在惊讶过后,很快就回过神,“皇家会做戏的人,从来就不少。由此可见,厉郡王所谓的忠厚老实,还有腼腆,那全是假的。”
顾明卿问道,“没弄错吧?”
唐瑾睿摇头,“没弄错。那小邓子没净身进宫前就是厉郡王的人。那小邓子是个孝顺的,他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之前因为没钱看病,险些病死。后来是厉郡王出手帮忙,只是小邓子的亲娘不到半年还是去了。因此小邓子对厉郡王忠心耿耿。这也是厉郡王为何送小邓子进东宫,当内奸的原因。”
“那科举考题呢?厉郡王是如何弄到的?”
“何学士有一房极宠爱的小妾,是厉郡王安插在他身边的。”
就这一句话,顾明卿立即就明白了,感情使的是美人计啊。
顾明卿记得那何学士今年都五十有八了,早就当祖父了,这年纪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厉郡王自己也承认了。”
证据有了,就连当事人也承认了,那的确是没什么好争议的了。
正被唐瑾睿和顾明卿讨论的厉郡王,此时正跪在正清帝面前,燕理和燕锦也在。
燕锦倒是沉得住气,只是看了眼厉郡王,并没有说什么。
燕理却是十分愤怒,“好一个老三,你可真是毒啊!你这是想一举弄死我和老二,然后你上位吧!可是老天有眼,没让你得逞!”
燕理最想做的其实是想狠狠揍厉郡王一顿,可是当着正清帝的面,他有些不敢。
“如果所有人都跟皇兄你一样愚蠢,那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燕理在以为是燕锦指使小邓子害他时,可是对燕锦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的小动作啊。
按照厉郡王原先的计划,就是希望燕理和燕锦两个鹬蚌相争,他和渔翁得利。可惜的是,燕理上当了,燕锦没有。
燕理大怒,“你说谁愚蠢?老三,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
“你们都下去。”正清帝忽然发话了。
燕理其实不是很想走,他想留着看厉郡王最后的下场,一想到他居然差点被厉郡王算计,他就恨得牙痒痒。
燕锦在正清帝一发话后,便行礼告退。
燕锦离开了,燕理就是再不想离开,也只能离开了。
燕理在离开时,狠狠瞪了眼厉郡王。
正清帝一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厉郡王,正如顾明卿对厉郡王的印象,他对厉郡王的印象也差不多是如此,忠厚老实,还比较腼腆。
其实在怀疑上两个成年庶子的时候,正清帝更怀疑的是老四,因为老四人有些蔫坏蔫坏的。
只是事情出乎了正清帝的预料,不是老四,而是老三。
正清帝甚至都没有问厉郡王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正清帝太清楚答案了,还能为什么?厉郡王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皇位吗?
“父皇想如何处置儿臣?”厉郡王说着,忽然笑了,“让儿臣猜猜,儿臣虽然泄露科举考题,陷害太子和二哥。儿臣的罪是重,但是还不至于要死。父皇仁慈,想必也不会要儿臣的命。左右不过是去宗人府圈进一辈子,要么就是被圈禁在府里。”
正清帝冷冷道,“你知道得倒是清楚。既然知道,为何要做?”
厉郡王抬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底忽地闪涌着浓浓的野心,“父皇,儿臣为什么不可以做?儿臣也是父皇您的儿子啊。难道只因为我不是嫡子,所以我就不能肖想皇位了?凭什么?
父皇也同样不是皇祖父的嫡子,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不还是您吗?”
正清帝冷笑,“你想当第二个朕?”
“是!有父皇您给我做的榜样,我为什么不可以当第二个您呢?太子是什么样人,儿子清楚,想必父皇您心里更清楚。我从小就看得真真的,太子的身体根本没有问题,可他却时不时装病,博取您和皇后的同情。
所以从小得到父爱最多的,一直就是太子。”
正清帝道,“你嫉妒太子?”
出乎正清帝意料的是,厉郡王摇头了,“不,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是庶子。父皇疼嫡子超过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不过我倒是很同情二哥。明明也是嫡子,虽说只是嫡次子,可从小可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有时候,我看到二哥躲在屋外,偷看父皇和母后对着太子悉心问候照料的场景,我看着还挺不是滋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