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惊,“明日便要去了?!”
“是啊。”怜年这下更担心了,姑娘向来是心细的,怎么能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听清呢?也不知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事,若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啊。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总是这般,把所有事都自己掖着,永远报喜不报忧,殊不知这样更令人担心。
柳觅初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就同甄家约好了,明日就去府上。却正好赶上了这件事,若她推脱说不去,会不会让甄府的人以为自己是在摆架子?头一回请她,她就犹犹豫豫,紧接着,这第一次上门就又出了幺蛾子……
一想到甄家少爷那个古怪的脾气,柳觅初更头疼了。
她不可能不去知府府上的,更不可能投机倒把找人代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抱上大腿走了,孙妈妈还在这里呢。就算知府再清廉,那也是官,得罪了没有好处。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放任孙妈妈被她连累。
她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甄府那里,只能想法子好好赔罪了。
柳觅初这边头大如斗,殊不知甄朗云那边已经全部知晓了。
飞扬把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甄朗云听,本以为他多少会夸赞自己两句,哪怕就像上次那样简单的关心也算。谁知越说他脸色就越沉,这让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他也越说越小声,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甄朗云捏着瓷杯的手越握越紧,飞扬看着心惊胆战。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哪句说的不如意了,竟这般生气。他一边暗自叫苦,一边开口替柳觅初解释:
“咳咳……爷,我看这柳姑娘也不是故意如此的,一来她上头有孙妈妈,孙妈妈说的话她哪敢不从?二来确实是那边当紧些,本来您不是也要去赴这方巡使的宴吗——”
“出去。”甄朗云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开口。
飞扬一愣,还想再说些什么:“爷……”
“听不懂吗?”
他显然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没有耐心再讲一遍。
飞扬有些委屈,但也知道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转身退下去了。
柳觅初为这件事心烦不已,甄朗云何曾不是?
这辈子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为什么还是叫方赫显抢了先?他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接触她,就又要让她对那人一见钟情了吗……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
越忍越觉得忍无可忍,脸侧的线条崩紧,手中握着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生生碎成了一块又一块跌落在书案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飞扬一直守在门口,二爷这副样子实在不多见,万一出事怎么办?听到声音的那一瞬他差点就要破门而入,终于还是按捺下来,扬着声音问道:“爷?需要飞扬帮忙吗?”
屋里没有回应,自那几声过后又陷入了沉寂,仿佛没有人一样,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沉的回道:“无碍。”